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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一分利息的背后,你知道它代表了多少利率吗?

2023-11-09综合评分网黑大数据91°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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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页 :基本信息

  

  书名揭秘一分利息的背后你知道它代表了多少利率吗?:一世倾城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作者:苏小暖

  内容简介:

  游龙秘境当中揭秘一分利息的背后,你知道它代表了多少利率吗?,苏落和南宫流云因为一次危险而走散,后经历重重艰难才最终走到一起。可谁知,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发生大爆炸,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

  彼时,只有苏落的仇人东方玄逃了出来。东方玄实力大增,把对苏落的仇恨发泄到她朋友身上,就在他们几乎被杀死的时候,苏落和南宫流云神功大成,携手出现,震惊了所有人。

  此刻,追杀苏落的诡刺组织却时刻在威胁着她的生命。为了从源头上掐灭这种追杀,南宫流云准备进入诡刺组织……

  同时,魔族虎视眈眈,整个人族生存受到威胁,苏落和她的朋友在城主大人的安排下进入炼狱城修炼。苏落进步神速,从外城到内城,从内城到天才训练营,从下游山到上游山……她一次次刷新众人对天才的认知。

  南宫流云也最终成功,将大陆上最强大的杀手组织诡刺的首脑取而代之。随后,他准备与苏落成亲。但是,成亲之日,波澜再起,云起带了超级强者到来。南宫流云受了重伤,性命垂危,苏落则被魔君掳劫到了魔族。

  最终,苏落设计逃脱。而此时,南宫流云非但没死,反而因祸得福,体内所有元素开始融合,神功大成……

  作者介绍:

  苏小暖,腾讯原创亿万人气作家。其文笔流畅,构思精巧,擅长写大框架作品。能在故事中启示人生,传递正能量,让读者认识人性的真、善、美。

  书摘正文:

  第一章 初来乍到

  夜晚,云落山顶峰星空下,凉风习习,万籁俱寂。

  苏落眼底的温柔中带了一丝甜蜜,柔情脉脉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云起,等退出组织,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好不好揭秘一分利息的背后,你知道它代表了多少利率吗??”

  云起星目中带着醉人的温柔,“丫头,就这么想退出吗揭秘一分利息的背后,你知道它代表了多少利率吗??”

  苏落转身眺望远处,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灿烂的笑容,“我从五岁进入组织,这十几年来一直过着杀手的生活,没有一刻安宁。现在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很想快点脱离出来。况且明姐已经答应我了,等交完这趟任务,就允许我退出。”

  说着,苏落拿出手中的小锦盒在云起面前晃了晃。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生活向往中的她,没看到云起眼底闪过的一抹诡谲光芒。

  第2页 :第一章 初来乍到

  “龙之戒?原来你已经拿到手了?”云起丹凤眼微眯,眼底是醉人的柔情。

  “嗯,所以这次你跟我一起退出,好不好?”苏落拉着云起的手,满眼希冀。

  “好。”他轻柔的吻印在苏落光洁的额头,强而有力的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靠在他肩窝锁骨处,苏落眼底是满满的、幸福的微笑。终于可以结束这刀头舐血的日子,回到最初的安宁了。青梅竹马十几年,他们从枪林弹雨中一起携手走过,他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也是最信任的人,现在她已经怀了他的宝宝,等退出组织后……忽然,苏落浑身一僵,眼底布满惨烈的痛苦。她睁大眼睛,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绝望。她一把推开云起,低头望去。

  此时,她的胸口插了一柄锋利的匕首,鲜血沿着匕首不断地往外涌出,润湿了薄薄的素色长裙,胸口的血迹犹如妖冶怒放的彼岸花,炽热而诡异。身为杀手,云起的匕首精准得没有一丝差错。

  苏落踉跄着跪倒在碎石凌乱的地上,那双美眸中充满了惊诧、绝望和难以置信。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她最为信任、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会狠绝地将那柄自己送他的匕首,反手刺进自己心口。那么决绝、冷酷,毫不留情。

  为什么……她张了张口,却因为绝望而发不出一丝声音。

  云起冰冷而嘲弄地勾起唇角,“苏落,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为组织卖命多年,组织就会放过你吗?你以为我和你在一起真的是因为爱你吗?你简直太幼稚了。”

  “……”苏落绝望地苦笑。她确实太天真幼稚了。

  “想退出组织,从来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云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小锦盒,冰冷地看了一眼痛苦绝望的苏落,转身决然离去。

  “云起,你难道就不天真吗?”苏落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见云起停住脚步,苏落笑了起来,“你觉得,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云起打开锦盒,一瞬间,他忽然脸色大变,“龙之戒呢?你把它藏哪了?”

  有个有钱的雇主出三十亿美元委托组织找这只龙之戒,如果最后找不到,不仅拿不到赏金,对组织的信誉也是极大的打击。

  苏落站到悬崖边上,下面幽深不见底,她嘴角绽放出得意却凄苦的笑,美得如同风雨飘摇中绽放的花,“云起,你永远都得不到龙之戒了,还有,别在我的坟头哭,脏了我轮回的路。”

  碧落大陆。

  痛!苏落感觉自己全身如针扎似的疼痛,又似被重卡碾压过,痛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迷迷糊糊中,她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头顶脏污的白纱蚊帐,看着破旧的棉被,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苏落,你这个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还醒来做什么?去死去死去死!”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苏落床前怒叫。

  苏落发觉自己浑身无力,她虚弱地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那是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姑娘。大约十四五岁,一袭淡紫轻纱,头上灵蛇髻斜插宝蝶玉钗,小脸有些圆润,五官很是精致。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但行事却非常恶毒。此刻她手里拿着一根纳鞋底的针,针身很粗,泛着幽冷寒光。

  她狰狞着,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刺在苏落身上。她很聪明,刺的都是被衣服遮掩住的肌肤,不掀开衣服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好痛!这简直就是凌虐!苏落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巴被破布堵住了,想反抗,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那恶毒丫头见苏落醒着,对着另外一个略大些的姑娘冷声吩咐:“三姐,快,快打死她!”

  这位三姑娘竟然很听话地用力朝苏落脸上甩巴掌。

  苏落眼底寒光闪闪:这番凌虐,这些巴掌,我苏落全都记下了!

  苏落再也熬不住,最后陷入泥沼般的黑暗中。

  “小姐……呜呜……小姐你不要死啊……”稚嫩的女声哭得凄惨悲切,似乎嗓子都哭哑了。

  被一阵哭声吵醒,又感觉有人用力地摇晃她,苏落幽幽醒转。

  “小、小姐?”绿萝正哭得伤心,抬眸对上苏落的视线,脸上顿时惊喜交加。

  此时,苏落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小丫头。大约十四五岁,五官还算秀气,不过此刻脸上布满了红肿指印,双眼如桃子般肿胀,看起来非常狼狈。

  苏落的视线转移到房内。她发现她所处的环境还不是一般的糟糕。桌子是缺腿的,椅子是破烂的,连喝水的茶壶杯子也都是缺损的,整个屋子看起来就像非洲的贫民窟、难民营。

  忽然,苏落只觉得脑子一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朝代,而是从未在历史中出现过的碧落大陆。

  这里是以武为尊的世界!

  大陆上有四个国家,分别是东陵、西陵、南风和北漠,四个国家呈口字形围成一圈,在它们中间便是传说中的黑暗森林,里面魔兽横行,如果不是武者根本别想踏入。

  苏落现在就在东陵国的大将军府。

  她的父亲是护国大将军苏子安,而她则是大家口中的废柴草包呆子白痴四小姐。

  在碧落大陆,每个孩子五岁的时候都会进行一场天赋测试,这场测试重要到足以决定人的一生。

  在这场测试之前,苏落曾是苏家的骄傲,因为她一出生就天生异象,霞光满天,彩虹铺道,神鸟绕着整个帝都飞行了一圈,当时人人都称苏家四小姐必成大器。但是在五年后的天赋测试上,这位最被看好的苏家四小姐却爆出冷门——她竟是天赋为零的废柴,根本不可能习武。

  由于期待太高、落差太大,苏子安一怒之下将苏落扔到偏院任由她自生自灭,而苏落的母亲也被嫌弃,最后郁郁而终。

  难道她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废柴?苏落望着悠悠白云,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她苏落在现代经历了十几年的魔鬼训练,就算真的天赋为零,她也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她永远不会忘记穿过来的第一天,那两个丫头凌虐她的情景。

  “小姐,三小姐和五小姐今日到花园里散步呢,两人都没带丫鬟,不知道在说什么呢。”绿萝提着食盒进来,将食盒搁在桌上,拿出菜一一摆在桌上。一盘烂菜叶子,一碗发霉的豆腐干,还有两碗饭。

  “不吃了,我先出去下。”苏落将碗筷一推,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苏落别的本事没有,就爱记仇,而且有仇必报。

  花园里,三小姐苏挽和五小姐苏溪正沿着花园的荷花池散步。五小姐苏溪是嫡母所出,身份尊贵,而且小小年纪天赋惊人,是整个苏家的宠儿。三小姐苏挽和苏落一样,都是庶出,不过她嘴巴甜,而且平日里惯会巴结苏溪,所以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还挺不错。

  隐隐地传来苏挽的声音,“五妹,听说那死丫头又醒过来了?”

  苏溪冷笑,“她命贱得很,下毒都毒不死她,打也打不死,就像蟑螂一样顽强,看着真是讨厌!”

  苏挽状似忧愁,“那怎么办?那婚事岂不是……”

  苏溪恶狠狠地握拳,“你放心,下次我一定弄死她!”

  苏落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听着她们商量着谋害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倒要看看,现在谁敢再对她动手!

  听说这苏溪天赋很高,小小年纪已经是二阶武士了。现在,自己虽然还没能力报仇,但收取点利息却是没问题的。

  苏落隐藏在梧桐树后,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衣袖翻飞间,一颗小石头好巧不巧地滚落到苏挽脚边。苏挽正目视前方,哪里顾及得到脚下,她一脚踩上去,身子顿时重心不稳,歪歪斜斜地往苏溪那边倒去。

  人在摔倒的时候,总有抓住身边一切可抓之物的本能,所以苏挽很幸运地扯住了苏溪的衣袖。然而,很不幸的是,就在两人歪歪斜斜的时候,忽然,一记佛山无影脚猛地朝苏挽屁股踹去。毫无预兆的攻击让苏挽措手不及,而她此刻又牢牢揪住苏溪的裙子。顿时,两个人双双朝水渠中飞去,砰的一声,重重跌落进水渠中,成了落汤鸡。

  而苏落早已经隐藏回了梧桐树后。此时的她双手环胸,眸中流光溢彩,坐等着看好戏。

  她倒要瞧瞧这对亲密无间的好姐妹内斗起来会如何的精彩。

  面对这无妄之灾,其实苏溪挺无辜的,但是谁叫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苏落呢?她被苏挽连累,一头栽进水里,本就脾气骄纵的她顿时气得大叫,一个巴掌就甩过去,“三姐你干吗?自己摔倒就算了,干吗要连累我也摔进来?”

  苏挽好不容易浮出水面,迎接她的就是苏溪重重的一巴掌。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摔倒了,不过她很肯定,自己之所以会摔进水渠里,是因为有人狠狠踹了她后臀。她恨恨地捂住被打的右脸,欲哭无泪,“五妹,有人踹我,不是我想摔的。”

  苏溪冷笑,“这里就你跟我两个人,你觉得谁会踹你?你还不快上去找披风来给我穿?”

  “可是……”苏挽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睑。

  被水弄湿的轻纱流仙裙此刻正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将她的身材凸显得玲珑有致,里面的红色肚兜很是明显。如果她就这个样子出去,被人看见的话,可不丢死人了?

  “要不,我们喊人吧?”苏挽抱着脑袋想半天,弱弱地建议。

  “不行!要是把男人叫来,被人看光了怎么办?你快去!”苏溪满脸凶狠。

  “不、不行……”苏挽死命摇头,怎么都不答应。

  “那你把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我穿!”苏溪气呼呼地就要去扯苏挽的外衣。

  “五妹妹,住手,快住手……”苏挽抱紧胸口死活不让。她就外面一片薄纱,里面一件肚兜啊。

  “那你还不快去?”苏溪一把提起苏挽,毫不留情地将她往岸上丢去。

  站在岸上的苏挽,此时身上的衣服紧贴着。她冻得瑟瑟发抖,正欲往外拼命跑,此时,林中不知为何突然着火了。

  远远地似乎有人喊着:“走水了……林中走水了……大家快过去灭火啊……”

  小树林就在这荷花池边上,离得非常近,周围几乎一目了然,没有假山也没有大石,根本无处躲藏。眼见无数的人往这里而来,苏挽被吓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她双手护住胸前,急得在原地转圈。

  “快跑,快给我跑啊。”藏在荷花池内的苏溪急得大声催促,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听着无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挽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重新跳进了水渠里。

  砰的一声,水花溅起来老高。

  看着苏挽那样子,苏落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苏挽这个选择倒也不算笨。毕竟池里的水并不深,双腿可以站立,而且池中开满了莲花,遮遮掩掩的,不认真看根本不会发现里面藏了人。

  “你又进来干吗?”苏溪被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一巴掌重重地甩到苏挽脸上。

  苏挽也不高兴了,“五妹妹,你别太过分了。”她也是有火气的好不好?

  苏溪凶狠地瞪着眼睛,“过分?谁过分了?如果不是你把我拉进来,我会这样狼狈?你记住了,出去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确实是有人踹我。”

  “谁踹你啊,你倒是找出来给我瞧瞧?”无视纷乱的脚步,此刻两姐妹竟然直接就在水渠里吵起来了。

  苏落不怀好意地笑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场难得一见的姐妹相残戏码。她好期待接下去的戏,一定要演得精彩才好,这样才不会枉费了她跑去放了那把火。

  南宫流云一袭白衣,悠闲地坐在距荷花池不远处的繁茂大树上,俊美的脸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俊眸里兴致盎然,兴味十足。

  看来今天跑来大将军府果然是个不错的决定,没想到竟碰上这样一场好戏。还从来不知道大将军的几个女儿竟这般有趣呢。

  传说中白痴愚蠢的却反而机灵聪明;平日里被捧到天上的,却被整得狼狈凄惨。南宫流云的目光朝苏落望去,饶有兴味地摸着光洁的下巴。

  这丫头年纪小小,头脑鬼得很,诡计迭出,身手倒也勉强可以看。至于容貌嘛……南宫流云细细打量着这丫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眼底却反射出冷酷决绝的黑暗,似乎谁也走不进她内心深处。

  南宫流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他得出结论:这丫头绝对是阴险狡诈、喜欢躲在暗处阴人、就算杀人还面带微笑的那种人。简直与自己如出一辙呢。

  南宫流云忽然有一种找遍了全世界,才终于找到同类的那种奇妙感觉。

  忽然,苏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似乎有一道灼热视线正牢牢锁住她。

  她抬头望去,只见最高的那棵梧桐树上,一位俊美无双的少年嘴角挂着玩味的弧度,眼底的兴味怎么也掩饰不住。

  只见他一袭华丽的白衣软袍,眉若远黛,眼若桃花,凤眸微眯,美绝人寰的俊颜上唇角邪魅勾起。他单手支着额角,随性地坐在高高的树桠上,片片纯白晶莹的琼花飘落在他身上,唯美得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他的眼睛太亮,仿佛能洞悉一切,仿佛她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也被他这么一眼照亮了、照清了。

  “好看吗?”他笑吟吟地开口,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愉悦。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一语双关。既可能在问这出戏好看与否,也有可能在问他的长相是否好看,或许,两者皆有。

  苏落美眸微眯。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来的?在她之前还是之后?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是她的警觉性太低,还是他的武功修为太高?她知道自己一直戒备着,那么,定是他的武功太高了。

  苏落嘴角缓缓弯起,冷冷开口,“看够了?”

  南宫流云心中闪过一丝讶异,漆黑如点墨的凤眸对上了苏落的美眸。忽然,他发现自己胸口的心跳频率比以往快了一些。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好一个阴险毒辣的女人。”

  苏落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回了句,“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南宫流云对着苏落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声音邪魅低沉,“非也非也,本王与你是同类人。”

  言下之意,苏落再嘲讽他,就是在嘲讽自己。好个腹黑狡诈的男人。等等……刚才他自称本王,如此说来,他还是一位王爷了?

  “过来。”邪魅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落微微蹙眉。那树桠上已经几乎没有位置了,她上去了坐哪儿?

  第3页 :第一章 初来乍到(2)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一动,再眨眼,她已经身在树上,而且稳稳地坐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怀里。

  苏落哪里是会让人随便占便宜的?她下意识地一记手刀劈向对方颈脖动脉处。然而南宫流云的反应当真是快,还没等苏落的手划过,他已经单手将苏落的手反剪在后。

  这个姿势,使得苏落胸前丰盈挺立,鼓鼓胀胀的,甚是傲人。

  苏落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与此人的武功相差竟如此之大,在他面前竟然连一招都过不了。

  南宫流云邪肆一笑,修长润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苏落凝脂般的面容,优美的粉红色薄唇邪笑着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

  “丫头,你现在可打不过本王,怎样,还要继续吗?”

  “放开我!”苏落见那些人已经离得极近了,压低声音厉声警告。

  “丫头,闲着无聊,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南宫流云神态怡然自得,声音邪魅低沉。

  苏落仔细想想,应该不会有比现在的情况更差的了,她冷着脸点头,“你说。”

  “就猜池里那两人吧。如果她们能躲过去不被发现,就算你赢;若是他们躲不过去,便算本王赢,如何?”

  “赌注是什么?”苏落穷得很。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南宫流云凤眸上挑,很有兴致地建议。

  苏落神色清冷,冷冷瞪了南宫流云一眼,那眼神直白得像在看白痴。

  南宫流云表示很受伤,他捂住胸口,虚弱地建议:“胜者躺好……败者扑倒?”

  苏落简直无语了。这个男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第一次见面说话怎么就这么露骨呢?她一现代化过的人都觉得脸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南宫流云慵懒地拨弄着她耳边发丝,气定神闲地说,“难道你非要胜者为王,败者为后?若你执意如此,也不是不可以呢。”

  苏落没好气地翻白眼。

  “还为王为后呢。你不是太子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苏落揶揄地白了他一眼,干脆道:“哪里有那么复杂?如果我赢了,你欠我一个条件;若是我输了……”

  “那就亲本王一口。”南宫流云打蛇随棍上,一点亏都不吃。

  这个男人不占自己便宜是不是会死啊?真想狠狠抽他!

  苏落瞪他一眼。

  他眼底的笑随性慵懒,与此同时,又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绝世锋芒。这个人举手投足间气势逼人,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好。”好半晌,苏落才缓缓答道。这个人,一看就是强势霸道惯了的,如果不按照他的条件来,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而且这条件,怎么说都是她占便宜。亲一口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前世的她逢场作戏又不是没经历过。她现在是什么都缺,正需要自动送上门来的冤大头。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阴险男女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交锋。

  此时,苏靖宇一行人匆匆而来。

  苏靖宇是苏家长子,夫人所出,天赋很不错,才二十岁,就已经是三阶高手。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了一群人过来,浩浩荡荡,场面甚是壮观。

  见此,苏溪气得不行,但是又无可奈何。她将自己整个人藏身在荷花之后,生怕露出一丝端倪,不过心里已经将苏挽骂得半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苏溪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如果来的人单单只有苏靖宇那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身边跟着的还是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和世家公子。如果现在出去,这般模样被他们看到,保准这样的丑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会传遍整个帝都,到时候她苏溪还怎么在帝都混?

  苏溪恶狠狠地瞪了苏挽一眼。她发誓,等她出去后,绝对不会放过苏挽这个贱人!

  苏挽也气得半死。她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这么糟糕。眼看着场面是越来越糟糕了,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这要是被发现了……难道说她们姐妹俩下水游泳?这是春天啊,又不是夏天!

  苏落看着那群锦衣华服的少年,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这倒是意外之喜呢,没想到这群人会过来。看苏溪和苏挽悄悄地垂下脑袋缩在荷花后,苏落就明白,那些人的身份应该很了不得。

  为首那人应该是太子。只见他一袭淡黄色锦袍,腰系腾龙束腰,刻意修整过的眉毛,高挑的鼻梁,浅淡薄唇,勾起的唇角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带着嚣张傲慢的味道,整个人看起来残暴阴柔,一看性子就不好。

  苏靖宇一袭墨绿色锦袍,腰系水晶玉带,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此刻他正紧蹙眉宇,神情似乎不悦。

  太子看着这场小火,哈哈大笑起来,“靖宇,你们府上这是干吗?这是烧着玩儿呢?”

  不只太子,太子身后的世家子弟也都跟着笑起来。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确实值得玩味,而且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而为。这哪里失火了?分明就是戏弄人嘛。

  此刻,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火堆,底下是干枯易燃的草堆,而上面则覆盖了一层鲜活的绿叶。

  众所周知,柴没晒干,燃烧的时候烟雾特别大,而对方明显就是以此引诱他们过来。

  苏靖宇此刻心中也有些狐疑。他展颜一笑,对太子道:“既然没事,那便回去吧。今日老师教的功课靖宇还有点不明白,正好请教太子殿下。”

  苏靖宇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此事处处透着蹊跷,他预感再在这里待下去,铁定会发生一些他不愿意看见的事。

  他和太子都在帝都高级学院里,而且还是同系,两人都是风系元素,再加上苏靖宇刻意巴结,所以他与太子走得极近,俨然已经是太子的嫡系。

  太子阴冷一笑,“竟敢在大将军府里恶作剧,当真是胆大包天。靖宇,你可要好生查查。”

  五人合抱的高高树桠上,繁茂绿叶将苏落和南宫流云的身影遮掩住。两人的呼吸都放得极轻,所以谁也没发现。

  忽然,苏落感觉到后颈一热,炙热的气息顿时萦绕在她敏感的耳垂边上。

  不待她反应过来,南宫流云邪魅低沉的声音戏谑道:“想不想看更精彩的画面?”

  “哦?”苏落将身子往前挪,离他远远的,回头望着他,一眼便望进他那双似闪耀着璀璨星芒的眼眸里。

  此刻,他的凤眸像海水一样清润,平静安详,面容上肌肤细如美瓷,仿若世外桃源中的谪仙,处处透着高雅的仙气。

  南宫流云一低头,便对上苏落的眼睛。这双美目流转间,水灵动人,如同白云般缥缈虚无,又似宁静的海水般无波无澜。

  南宫流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恶意的念头。将她眼眸深处的冷静彻底打破,该是很有趣的事吧?忽然,他强而有力的修长手臂一捞,另一只白皙润泽的手指抬起苏落的尖尖下颌,浓重的阴影朝苏落覆盖而下。

  就在这紧要关头,苏落一只手掌隔开了他与她的唇。

  “游戏还未分胜负呢,你急什么?”苏落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压低声线道。

  “胜负吗?不过一念之间罢了。”南宫流云粉色唇畔扬起一抹玩味笑意。他浓浓的剑眉微挑,也不见他怎么动,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尖叫声。

  此时,太子和苏靖宇已经转身而去,这才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荷花池里传来一道尖锐的痛呼声,一时间,大家都停住了脚步。

  苏落原是不解,待她居高远望,清晰地看到苏挽额头那抹鲜血时,不由愣住,继而恶狠狠地瞪向南宫流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作、弊!”

  “有规定不能作弊吗?”南宫流云这厮开始耍赖了。

  苏落无奈地白了南宫流云一眼,他脸上却绽放出璀璨轻笑。那原就俊美无比的脸上犹如怒放的花,美艳不可方物。

  被石子投中,苏挽下意识地便大叫起来。她捂着流血的脑袋,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简直是头猪,还是最蠢的那头!苏溪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给她惹来无数麻烦的三姐。她原本以为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霉运大神竟然还要如此眷顾她!

  “谁?”苏靖宇对着空空的荷花池大声喝道。

  太子脸上露出一抹惊奇之色,似乎对这件事极为有兴致。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荷花池,目光闪闪。

  “滚出来!再不出来就别怪我动手了。”苏靖宇护在太子身前,随时准备为他冲锋陷阵。

  这样的举动果然博得了太子好感,他拍拍苏靖宇的肩,示意他自己可以应付。

  荷花池内,苏溪此刻内心是极为纠结的。如果这时候出去的话,在太子面前就丢脸丢大发了。她可是觊觎太子妃之位很久了,如果现在出去就什么都没有了。算了,既然祸是三姐惹出来的,那就让她自己出面摆平好了。

  “等人散了记得拿披风给我,不然我揍死你!”在水里待久了,苏溪的嘴唇有些发抖。说完这句话,她就提起苏挽的腰带,将她整个人朝岸上掷去。

  苏挽啊的一声尖叫,声音惨烈,犹如被杀的猪。然后带着水珠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后砰一声落地,玉体横陈倒在岸上,沾了满地的黄泥。

  更倒霉的是,苏挽的腰带被苏溪一提,本来就够松泛的了,经过这么一丢,落到地上的时候,她腰带散落,衣襟直接敞开,顿时现出里面大红色的肚兜以及修长笔挺的玉腿。肚兜的口开得很大,胸前的玉峰露出大半,简直诱人犯罪。

  苏靖宇眼睛瞪得很大,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三妹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岸上,而且还是以这么丢脸的方式,更何况现在还有太子在场。

  难道她是在以这种方式表示对太子的爱慕之情?这简直是、简直是……淫荡、无耻!

  苏靖宇额际青筋暴起,脱下外套丢到苏挽身上,盖上了那具令人羞耻的身子,冷声吼道:“还不快起来?”

  在太子面前,他从来不曾如此丢脸过,此刻他觉得自己脸上的血液在熊熊燃烧。

  但是很不幸的是,苏挽没有回答他的话,她依旧直直地躺在众人面前让人围观,因为此刻的苏挽已经被摔昏过去了。

  “太子殿下,府中妹妹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不小心冲撞了您,您千万莫见怪。”苏靖宇咬着后槽牙,笑容僵硬地打着圆场。他一边说话,一边比着手势,让下人赶紧将三小姐抬下去。

  太子哈哈一笑,似乎心情很是愉悦,他哥俩好地拍拍苏靖宇的肩膀,笑道:“这就是你家那天赋惊人的妹妹?这出场的方式倒是……嗯,特别。”

  太子其实是见过苏溪的,但问题是苏挽刚被抛上来的时候脸上发丝凌乱,如同刚爬出来的水鬼,太子还没看清楚容貌,苏靖宇已经用外袍将苏挽的脸给盖住了,所以太子根本没认出来眼前这位到底是苏府的哪位小姐。

  不过太子说这句话,倒是有他自己的用意在。

  太子此话一出,荷花池里的苏溪别提有多郁闷纠结上火了,她急得在水里直跺脚。

  太子这什么眼神啊,那明明是三姐好不好?怎么可能是她苏溪啊?虽然对于太子记住她这件事她心中暗自高兴,但是被误会那狼狈模样的是她,这就不可饶恕了。

  苏溪好想跳出来大声宣布,那个不是她、不是她……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做的只能是躲在莲花后面不出来。不过,好在她还有一个给力的哥哥。

  苏靖宇见自己最宝贝的妹妹被误会,忙笑着解释道:“太子殿下误会了,刚才那个可不是五妹妹,五妹妹温柔贤淑,天赋卓绝,修炼都来不及,哪里会调皮捣蛋?”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明,“哦,那不知是府上的哪一位?”

  苏靖宇纠结了。他暗骂自己是傻瓜。刚才他干吗没事说自家妹妹,随便诬赖个婢女就好了啊,现在太子细究起来,他要如何回答?父亲对三妹一向器重,而且三妹与母亲和妹妹的关系一向和缓,能不牺牲的话尽量不要牺牲了。

  忽然,苏靖宇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两全其美的好计来,他因为激动而略略提高声音,“其实……不瞒太子殿下,那丫头其实是、是……”

  “你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难道那丫头竟是……”太子眼眸深处忽明忽暗,声音低沉,似乎又带着某种暗示。

  “是,太子殿下英明。那丫头其实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四妹妹!”苏靖宇说出这句话后,顿时松了口气,只觉得整个天空都明朗起来,吹来的徐风也清新好闻了。

  四妹妹?坐在树桠上的苏落瞬间呆滞,随后暴怒。

  他丫丫的,这位道貌岸然的大哥真是太无耻了,竟然将她这个无辜清白的人拉出来顶缸!竟说那出丑的人是她!她总算知道自己那糟糕的名声是哪里来的了。原来只要姐妹中有人做错了事,帽子铁定扣在她苏落头上。

  苏落眼底寒光闪闪,泛着幽冷的光芒。

  好,很好。苏靖宇你给姑娘我记住了,姑娘我小气得很,这个仇,你就等着吧。

  南宫流云玩味地看着身前脸色忽明忽暗的小丫头,红润朱唇扬起笑意,声音邪魅低沉,带了一丝喑哑性感的味道,“丫头,还不快出去澄清?”

  “如果我现在出去,我那大哥铁定大吃一惊,然后将我当扫地丫头给打发了,你信不信?”苏落笑得娇美如花,露出的白牙却泛着森森寒光。

  “可你不出去的话,你这太子妃就做不成咯,信不信?”南宫流云一双俊眸直透人心。

  太子妃?苏落凝神一想,从原身的记忆角落里终于找到了真相。

  还真没错。因为小时候据说这个苏落是神鸟附体,所以她刚一出生,皇后就将她订给太子,这么多年来,虽然她名声不堪,这婚约摇摇欲坠,但还没正式废除。

  那么,苏靖宇当着太子的面扯谎诬陷她,一来是为苏溪和苏挽洗刷嫌疑;二来,他是在为太子解决难题;三来嘛,自然是为他那宝贝妹妹开路了——因为只有她苏落让路了,苏溪才有机会做太子妃。

  苏靖宇啊苏靖宇……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虽然你做事的手段我很讨厌,但是引发的后果还挺让人满意的。

  这太子妃的位置她真心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真要论起来的话,眼前这位自称王爷的,虽然邪魅、强势、霸道、无礼、爱占便宜……但是给苏落的感觉比那太子要好多了。

  “可怜的丫头,要被牺牲了呢。”南宫流云故作怜惜地点点苏落娇俏的粉鼻,虽然没表示什么,但是他眼底眸光却闪过一丝满意的笑。

  “需不需要友情提醒一句?”苏落似笑非笑地微扯嘴角,“你现在抱着的,是你未来的嫂子呢。”

  “错!”南宫流云洁白皓齿微露,“本王现在抱着的,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苏落无语望天,“好冷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她可是传说中的废柴,又是庶出,何况还是太子即将休弃的未婚妻,他一个小小的王爷敢娶?

  到现在为止,苏落还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究竟是怎样强大的存在,她还以为南宫流云真的是一个小小的王爷呢。

  不提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却说荷花池前,太子在得到苏落就是那不知羞耻的女人这个“真相”后,眼神顿时一亮,眼底流光溢彩。

  有这个真相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太子带着令他满意的消息高兴而去,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荷花池畔,曲终人散。

  徐风吹皱一池春水。

  水里还有位姑娘在抱臂瑟瑟发抖。

  从中午等到傍晚,又从傍晚等到夜幕降临,苏溪等得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却怎么都等不来她那位好三姐给她送衣服。可怜的她还不知道,当时她那一手用力过猛,直接将苏挽给摔昏过去了。

  苏溪在荷花池里气得差点跳脚,心里更是将苏挽给恨上了。她暗暗发誓,等她回去后,她一定不会放过她,一定!等天色完全黑下来,借着夜色的掩护,苏溪这才跳出荷花池,跳到岸上。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烈尖叫声,“鬼啊!”

  伴随着这句惨叫声,苏溪缓缓回过头,面容狰狞而扭曲,眼中更是闪着赤红的怒火。

  今天她真是受够窝囊气了!她正想回头找这个倒霉的男仆算账,却发现对方早已吓昏了。没有出成气的苏溪恨恨地收回目光,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地朝自己的院子飙飞而去。

  第4页 :第二章 天才少女

  第二章 天才少女

  苏府最偏远的小院。

  苏落嘴里叼着一根草,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躺在屋顶上,二郎腿跷起,颇为悠闲自在。

  她慢慢地回想着白天的事,想到苏溪和苏挽各自吃瘪,她就心情大好,更想到往后这两姐妹内斗互掐,她的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想着想着,苏落的脑海中忽然跳出来一张邪魅妖娆的俊颜。

  特别是那双眼睛,瞳眸漆黑似点墨,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他谈笑随性慵懒,隐隐中却气势逼人,散发着傲视天地的霸气。

  她将那人的情况说给绿萝听,当时把这丫头激动得手里的碗都端不稳了。

  她激动地说:“小姐,如果没猜错的话,您遇到的是晋王殿下!不,绝对是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很牛掰吗?”苏落表示,她的前身对晋王殿下的了解也不多。

  “晋王殿下当然厉害啊。这世上还有谁比晋王殿下更厉害吗?据说晋王殿下的天赋测试是整个大陆第一,五千年来历史第二,小姐,你说呢?”

  “……”五千年来历史第二?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还不止这个啦。据说晋王殿下是三系法师。三系啊,有多少人连一系都没有,可是晋王三系同修!”绿萝满脸崇拜,满是星星眼,“据说三系同修的法师有很多的机会可以成神呢。历史上天赋第一的强者,就是早早成神永生了。”

  南宫流云竟这么厉害?如果真是如此,那“胜者为王,败者为后”这句话他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以他的天赋,要得到那个皇位应该不是很难才对。

  苏落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这张脸上狭长的眉飞入鬓发,一双黑瞳耀了深色的暗芒,五官立体,好似出自名家之手雕刻出来的一般。

  这张脸她下午才刚见过,应该不会认错才对……难道是错觉?苏落刚想伸手揉揉眼,一双娇嫩柔荑却被他宽大的手掌握住。

  南宫流云的黑瞳带着一丝暗芒,似笑非笑,“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南宫流云?”

  “你的心里果然有本王啊,不然也不会迫不及待地调查本王了。”南宫流云一张清浅淡薄若含丹的唇,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苏落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据说晋王南宫流云冰冷倨傲,冷酷残暴,不苟言笑,生性洁癖。若有人碰触到他的手,不管是谁,剁手;若有人碰触到他的身体,不管是谁,剁碎……你真的是那位晋王殿下?”苏落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双紧握她柔荑的大掌,声音云淡风轻,嘴角的笑,漫不经心。

  南宫流云慵懒随意地望向苏落,一双犀利的眸子,精光闪闪,好似草原上狼的眼睛,冷冽、锐利。

  此刻的他,不似下午那般漫不经心、随性慵懒,而是带着一种认真、谨慎的意味。

  此时,屋顶上空流过阵阵冷气,似乎连空气都凝结成冰,让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的冷带着压抑的杀戮,嗜血的妖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强者霸气,似乎他跺一跺脚,整个东陵国都要震三震的强势。

  在他咄咄逼人的深眸下,苏落的美眸却依旧清淡如水,宛若冰上琉璃,波澜不惊,淡定自若。

  忽然,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顿时,天气似乎从阴霾风雪转为晴空万里,凝结的冰霜化为汩汩春水,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笑起来的南宫流云宛若三月樱花,温柔醉人。

  他葱白润泽的手握住她的娇嫩柔荑,清浅而笑,“丫头,你在担心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在这场眼神与眼神、气势与气势的较量中,他们竟没分出胜负。对此,南宫流云颇有些意外的惊喜。他想,或许他无意中发现了一颗蒙尘的珍珠,石头里的翡翠。

  苏落想抽回手,但南宫流云的力气很大,她越是挣扎,他就握得越紧。

  “你到底想怎样?”最后还是苏落无奈。在这场气势较量中,苏落不得不败下阵来。

  “来讨赌注啊。丫头,你不会故意耍赖装忘记吧?”

  “什么赌注?”苏落眉目一凝,有些不解。

  “故意耍赖的丫头,下午说好的赌注呢?”南宫流云的语气颇为宠溺。

  苏落冷冷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地说:“苏挽被发现而苏溪安然无恙,所以下午的比赛我们谁也没输,谁也没赢,算是扯平了。”

  谁知南宫流云却伸出修长食指,坚定地在她眼前摇了摇,邪笑道:“不,你确实赢了本王,而本王也确实赢了你,该这么算才对嘛。”说着话,他的手还宠溺地揉揉她的发。

  “你耍赖吧,哪有这么算的!”苏落为之气结。

  “你一开始也没说不许这么算啊。”其实真正耍赖的是晋王殿下。

  苏落瞪眼。这只狡猾的狐狸,若是在现代混,该有多少人落进他的陷阱中?

  “乖,过来。”晋王殿下勾勾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

  她又不是小狗!苏落就是不过去。

  晋王殿下见她如此,俊美眉目微微上挑,那双幽暗的黑瞳,深邃如潭,一眼望不见底,就那么深深地凝望着苏落。

  就在苏落蹙眉时,她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睁眼时,她竟然已经跌落到他怀中,抬眸对上他那双邪魅妖娆的眼眸,心蓦地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那双眼美丽得不像话,也沉着得不像话,更深邃得不像话。似乎,一眼万年……苏落的喉咙像是被卡住,愣愣地说不出一个字。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在心中暗自警戒。

  晋王殿下俯身而下,炙热的气息萦绕在她敏感的耳垂,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带了一丝迷离,泛起妖邪般的光芒,绚丽而邪魅。

  “你……”“干吗”两字尚未说出口,苏落便感觉到一道浓重的阴影朝她柔软唇瓣袭击而来,来势汹汹,无可阻挡。

  “唔——”唇瓣被攫住,柔软而炙热的触感,苏落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头晕目眩。眼前是那张放大的脸,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男人正闭眼忘情地吻着她。

  他的吻强势霸道,如狂风暴雨般激烈,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苏落抗拒地去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晋王殿下的手有如铁箍般越收越紧,她差点痛呼出声。

  狂热的吻,霸道、强势,却又不失温柔,苏落刹那间迷失了自己,酥软地沉醉在他的温柔乡中。片刻,氧气殆尽,迫使双唇微微分开,她大口地喘着气,醉人的眼神中带了一丝迷离……等她回过神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啪!一巴掌重重地甩向他的脸。

  这个男人,他以为她是谁,怎么可以强吻她?黑暗中不知名的某一处,似乎空气中引起一阵暴动。但是晋王殿下随意一挥手,那抹带着怒气的空气因子就平静下来。

  凌风双拳紧握,冷眸阴恻恻地盯着苏落,眼底有怒火,也有一丝敬佩。

  晋王殿下是何等的尊贵,又是何等的天赋卓绝?苏府现在的老祖宗也不过才五阶强者罢了,但是他们家晋王殿下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是六阶。

  晋王殿下从小到大何曾受过一丝委屈?现在、现在竟然被人打了!这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废柴丫头当真是狂妄嚣张。

  南宫流云纤细食指慢悠悠地摩挲着被抽的面颊,那双如鹰隼般的冷眸倨傲冰冷,泛起妖邪般的光芒。他的眼幽深得诡异,异常冰冷,深不可测,魅惑地看着她。

  被他看得有点心底发毛。一时间,苏落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如初,昂首挺胸,毫不示弱地迎视他的目光。

  南宫流云那令人惊惧的俊颜上,嘴角缓缓勾起,绽放出一抹笑意,如同怒放的花,妖冶而绚丽。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一下一下响起,南宫流云一双漂亮的手一把扯过苏落,让她跌落在自己怀中。

  “丫头,你的自信心真让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本王是该为你的勇敢鼓掌呢,还是嘲笑你的愚蠢?”南宫流云的眼底似带了一丝无奈,“你可知,在这帝国,主动攻击五阶以上的强者是死罪?你已经被判处了死刑,明白吗?”

  什么话?被强吻还不许她反抗了?这算哪门子的律法,怎么专门向着权贵强者?

  南宫流云似乎明白了她未出口的话,淡淡一笑,“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不公平是吗?可谁叫你是废柴呢。”

  苏落拳头紧握,怒目圆瞪。南宫流云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实践课,让她深刻明白:只有拳头硬,在这个世界才有话语权。

  南宫流云双眸微眯,妖邪诡异地上上下下打量着苏落,随后又摸摸她的小手,捏捏她的小脑袋。

  “你干吗?”拿她当人偶玩呢?

  月光下,南宫流云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美眸似蒙上一层淡淡的神秘色彩,他忽然站起身,一下拉住苏落的手,声音阴魅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苏落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此刻他的瞳眸似乎闪着一种璀璨光泽,隐隐有一丝兴奋的光影流动。似乎突然之间,疑惑得到了解答一般。

  “测试神殿。”南宫流云几缕青丝软软搭在光洁的前额,弧度完美的下巴线条分明,声音魅惑,气势逼人,不容拒绝。

  “测试神殿?去做什么?”这个苏落还是知道的,就是因为那一日,在测试神殿拿到天赋测试的结果,她的人生发生了剧烈改变。

  “你觉得,测试神殿还能干吗?”南宫流云忽然轻笑出声。他的声音温润慵懒,好听至极,在万籁俱寂的夜空中更为明显。

  “可测试神殿不是只有每个月的初一才能进去吗?”

  南宫流云戏谑地轻笑几声,戳戳她光洁的额头,声音慵懒邪魅,“傻丫头,你要习惯,有的人生来就是拥有特权待遇的,比如本王。”

  此时的南宫流云自信骄傲,尊贵霸气,那高高在上的气势宛若神明,全身散发着灼灼光辉。似乎只这么一站,就有睥睨山河将天地收归在手的强烈气势。

  “为什么要带我去?”苏落收回视线,随口问道。真是妖孽啊,她怕自己再看下去,绝对会窒息。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去吗?”晋王殿下唇若含丹,目光邪魅惑人,“本王的赌注已经收回来了,你的,不预备收了?”

  苏落这才记起,她对他还可以提一个条件。那么就让她也来耍耍这文字游戏好了,反正又不是她亲口提出的条件,不是吗?

  “走!”南宫流云话音刚落,便将苏落抱在怀中,身子犹如大鹏展翅,飞速在半空中掠过,几乎脚不点地,如浮光掠影。

  耳边的风呼呼吹着,苏落觉得好奇便睁开了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飞在半空的情景。

  “不怕?”带了一个人轻松游走在半空中,南宫流云还能开口说话而不岔气,可见他的武功极其高深莫测。

  “我喜欢。”苏落是真的很喜欢这种翱翔在天际、万物皆在眼下的感觉。

  她深深吸一口气,手却紧紧握成拳。

  可惜了,她是天生废柴,注定达不到如南宫流云这样的高度。

  南宫流云似乎看懂了她的欲言又止,嘴角绽放出一抹邪魅笑容,声音低沉而魅惑,“等测试结果出来,说不定会有大反转呢?”

  “但愿吧。”苏落在心中暗暗给自己鼓气。

  远远地,就看到了神殿轮廓。

  神殿建在帝都的最中心,地理位置比皇宫还要规整。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尖尖的屋顶,宽阔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个喷泉水池,水池前方是一座座大师级的艺术雕塑。虎、豹、豺、狼……大陆上的魔兽雕塑,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到了。”南宫流云带着苏落翩然飘落在神殿门口。

  南宫流云连令牌都不用拿,那守门的老者对他恭敬行礼,目不斜视地将殿门打开。按照南宫流云的说法,他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招牌。

  他牵着苏落来到三楼大厅。一楼是给普通百姓测试;二楼是给文武百官级别的人测试;而三楼,能上去的人极其少,只有皇室中人才有资格进来。

  三楼幽幽的灯火亮着,富丽奢华,精致唯美。宽广的正厅中央有一个大理石桌,桌上摆着一只柚子大小的水晶球。水晶球荧光闪闪,清澈剔透,明亮如星辰,似乎能够探照人内心最深处。

  天赋灵力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其中以赤色为最差,紫色为最强。大陆有史以来,能够拥有紫色天赋灵力的非常稀少,屈指可数,很可能几百年才出一位。而从一个人的天赋灵力,就可以看出他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能够走多远,最后站的位置会有多高。所以,天赋测试往往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将手放在水晶球上。”南宫流云对苏落示意。

  苏落深吸一口气,坚定地上前一步,将手缓缓地放到水晶球上。反正她已经是传说中天赋为零的废柴了,还有比这更差的情况吗?没有了,所以,她完全没必要纠结。

  水晶球晶莹剔透,清澈得如一泓泉水,让人躁动的心渐渐安宁下来。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往里面输入灵力就好了。”南宫流云的声音低沉和缓,犹如小河溪流缓缓流淌,给人一种很愉悦的感觉。

  苏落点点头,神色宁静祥和,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另外一种境界。

  第5页 :第二章 天才少女(2)

  水晶球后面是七条水晶棱柱,根根都有十米高,而且全都晶莹剔透,清澈见底。现在的它们还没有任何颜色。若是一个人的天赋灵力够好,那么这些水晶棱柱会从第一根开始变化颜色。七根水晶棱柱依次排列,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从第一根棱柱开始,如果第一根赤色灵力满了,第二根橙色才会开始。

  此刻,苏落掌心中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

  水晶球开始发亮,而且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亮得几乎要刺痛人的双眸。

  南宫流云定定地伫立在苏落身旁,不过他的表情却有瞬间的凝固。忽然,一道炽热的光束打在第一根水晶棱柱上。

  嗖一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第一根水晶棱柱里已经蕴满了赤色灵力。

  第二根橙色棱柱,又嗖地一下灌满了。

  南宫流云原本双手环胸姿态闲适地站着,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现在这一刻,他也有些站不住了。他有些傻眼地看着那不断变化的流光溢彩的棱柱。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根据南宫流云以往的认知,即便天赋再好,这水晶棱柱也是像小河流淌,缓缓满溢上去的,他还真没见过,嗖一下蹿飞上去的。

  赤色、橙色、黄色……嗖嗖嗖,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苏落竟然已经连过三道水晶棱柱,而且看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完全没有到极限的意思。

  南宫流云静静地看着耀眼光圈里那光芒万丈的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丝奇异的神情。

  此时的她,全身如蒙上一层圣洁的光辉,乌黑的长发透着晶莹的光泽,吹弹可破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淡然伫立的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透出智慧的光芒,如春晖朝露,清新动人。她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摄人心魂,叫人移不开眼。

  苏落完全不知道南宫流云的心思,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已经让南宫流云都吃惊万分,此时的她还在不断地输出灵力。

  绿色……绿色的那根水晶棱柱也已经被灌满了。

  灵力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又快速爬到青色的那一根。

  轻而易举地跨越青色……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完全没有停止的趋势。蓝色……南宫流云眼睛直直地瞪着那水晶棱柱,看着那缓缓爬升的蓝色灵力,黑眸闪过一丝深思。

  能够点亮蓝色灵力,这已经表示天赋灵力很强大了,因为整个大陆能达到蓝阶天赋的,也是极少的。

  然而……让南宫流云无语的是,那灵力就像调皮的小孩子,一下一下,虽然升得缓慢,但是它在爬到顶端后,竟然、竟然转而点亮了紫色水晶棱柱。

  紫色水晶棱柱……东陵国有史以来出了几位,那也是屈指可数的,但是苏落这丫头竟然达到了紫色灵力!而这个丫头这十年来竟一直被当成废柴对待,任意打骂,欺负凌辱。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这一刻,饶是南宫流云教养再好都忍不住想骂娘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小丫头那么好的天赋竟然会被当成废柴?此事,一定要查个清楚。南宫流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她的灵力犹如大海般连绵不绝。如此长时间的输入,她的神色竟没有一丝疲惫。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天赋和实力决定一切,在这七种颜色中,各种颜色都代表了各自将来的成就。

  紫色还分为上品、中品和下品。

  随着时间的流逝,紫色灵力缓慢爬升,慢慢地越过下品,达到中品,最后竟然……上品,紫色上品!南宫流云淡定无波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是完全呆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苏落能达到蓝色灵力就不错了,但最后竟然是紫色上品,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天赋强大到可怕。

  但是、但是那紫色灵力竟然还在诡异地往上爬,默默地爬,速度比蚂蚁快不了多少,但事实上,它一直都不曾停过。

  接近了,接近顶点了——然而,事情在这一刻骤然发生了巨变!就在水晶棱柱被灌满的时候,那七彩水晶棱柱突然间就像死机黑屏一样,所有的色彩全部消失。

  就在一瞬间,七彩水晶棱柱又恢复到原来的透明清澈而冰冷,不带一丝色彩。

  苏落忽觉喉咙一甜,一道鲜血从嘴角涌出。

  “落落!”南宫流云几乎是瞬移到苏落面前,速度快得犹如一道白烟飘过。他将苏落抱在怀中,眼神带了一丝紧张。

  “我没事。”苏落靠在他怀中,虚弱地摇头,“刚才怎么回事?我的测试结果到底如何了?是不是依旧是废柴?”说到底她还是在意她的废柴天赋的。

  南宫流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敲了敲她的光洁额头,声音低沉,“若你是废柴,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是草包了。”

  “这么说……我不是废柴了?”苏落顿觉心情一松,目光如电,期待地凝视着南宫流云。

  “咳咳。”南宫流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苏落这个事实,“事实上吧,可能这水晶球出了点问题……”

  “什么意思?”苏落表示不解。

  南宫流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敲敲苏落的额头,“放心,你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这点谁也无法否认,只不过这个过程可能艰难了点。不过这十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天吧?”

  “嗯?”苏落定定地望着他,“难道我这种突然收回去的,是特例?”

  南宫流云一脸同情地望向她,郑重点头。

  苏落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号,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告诉你个好消息。”南宫流云不忍见她如此,笑嘻嘻地凑近脸,笑得邪魅而神秘。

  “说。”苏落很干脆的一句话。

  “你的天赋确实强大。看到刚才浮现在周围的光芒了吗?还记得是什么颜色?”

  “绿色中带着橙色?”苏落有些不确定。

  南宫流云像摸小狗一样揉揉苏落的脑袋,嘴角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傻丫头,难道你不知道绿色代表木系,而橙色则代表火系?”

  “你是说……”

  “没错,你拥有双系元素,分别是木系和火系。”南宫流云眼底流露出一抹钦羡,“真的是很让人羡慕啊,木系和火系。”

  “你在羡慕什么?”苏落不解地问。她可是听绿萝科普过的,这位传说中的晋王殿下可是三系元素同修的,居然会反过来羡慕她这个双系的?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丫头。”南宫流云将她扶起来坐到一旁的软榻上,为她解惑道,“如若是别的元素,双系也就罢了,但是木元素和火元素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代表了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苏落的表情愣愣的,对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她确实知之甚少。

  “木系和火系同时出现,那代表了炼药师的现世。丫头,你知道炼药师吗?”一脸迷惘的小丫头好可爱。他偷偷摸一把她粉嫩的小脸蛋。

  苏落瞪了他一眼,“求解释。”

  南宫流云哈哈一笑,“元素天赋的人本来就少,而炼药师需要火木双系这样苛刻的条件,所以炼药师在大陆上一直都非常稀少,地位很高。就拿你来说吧,若是你们家老头子知道了你的天赋,绝对会将你供养起来,旁人别说欺负你了,就连说你一句坏话那也是不敢的。”

  “炼药师就这么厉害?”苏落仰着小脸,细细地问。

  “当然。听说过灵元丹没有?一颗灵元丹就能够让枯竭的灵力瞬间回满。如此,你还觉得炼药师不重要?”南宫流云揉揉她的脑袋,“现在知道自己的天赋有多逆天了吧?心里舒服了点没有?”

  “可是……”苏落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那清澈透明的水晶棱柱。她的灵力很诡异啊。

  “等我三日。”南宫流云面容难得的认真,目光如黑曜石般闪着灼灼光辉,“三天后我会告诉你答案。”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炼狱城了。南宫流云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被水晶球反噬,苏落的伤并不严重,只是她觉得脑子闷闷的,偶尔还一抽一抽地疼,不过她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南宫流云。

  回到府中,苏落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今天的情景——

  巧计让苏挽落水,又带了苏溪下去,让她们姐妹俩互掐内斗,让她们狠狠吃了一个大亏。

  想着想着,脑海中毫无预兆地,又跳出了那张俊颜。

  容貌俊美无双,天赋奇高,武道超级强者,而且还是帝国尊贵的晋王殿下,对她也不错,真要说起来,南宫流云还真是不错的对象。

  苏落的唇角绽开一抹淡淡而又苦涩的笑。就算南宫流云对她是真又怎样?她的心早已支离破碎,被毁得干干净净,哪里还能再爱上旁人?

  云起,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龙之戒被我吞进肚子,你是永远不可能找到了呢。呵呵,明姐会饶恕你吗?不由自主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白嫩娇颜上滚落,浸湿了棉枕。

  云起给了她前所未有的重击,将她一直以为的坚定信念狠狠击碎。苏落知道,这辈子要让她再重新爱上一个人,再那么信任一个人,真的很难很难了。

  夜间,天空犹如笼罩了一片黑纱,而黎明前的夜空则最为漆黑,犹如被泼洒了浓浓墨汁。

  陷入沉睡中的苏落不知道,这一天到来得竟如此快速。

  清晨,一轮红日从最遥远的东方缓缓爬上天空,晨光初透,彩霞满天,注定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但是很多人都觉得,这一日是苏落的灾难日。

  用过早膳后,绿萝忽然疾奔而来,眼中含泪,脸带惊慌。

  “小姐,你怎么还这么悠闲淡定呢?大事不好了啊。”绿萝因为跑得急,气喘吁吁的。

  苏落倒了一杯清水给她,淡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急也急不来,喝口水慢慢说。”

  绿萝哪里还有时间喝水啊,她急得一抹额上的汗珠,惊慌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呢?一大早的太子就亲自带人过来,说是要跟你退婚呢。”

  哦,原来是这事啊,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苏落慢条斯理地倒了杯清水,慢悠悠地品着,像是在品尝世间最名贵的香茶。

  她脸上那从容淡定的表情看得绿萝更是着急上火,“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原本与太子定亲,您就被欺负成那样,若是被退了亲,您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绿萝还不知道她家原本懦弱的主子已经换了强大的灵魂,担忧得快哭了。

  苏落好笑地看着她,心中暗道:这门亲事迟早要退的,若是太子不上门退婚,往后她也会亲自去退,所以太子这退婚退得正合她意,她怎么可能会去阻止?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杂乱的脚步声,进来一个中年老妪,她板着脸藐视地瞥了苏落一眼,冷声道:“四小姐,夫人请你去大厅,有要事相商。”

  这老妪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人称桂嬷嬷,她是二阶武士,所以在苏落面前一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仿佛她才是主子,而苏落则是奴婢似的。

  苏落冷冷一笑,“你叫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在苏落的印象中,这位苏夫人可不是善茬,原主在苏夫人和这位桂嬷嬷身上吃了多少亏,真是数都数不清了。

  桂嬷嬷冷冷一笑,鄙夷地说:“四小姐,您在开玩笑吗?”

  “本小姐从不开玩笑。”苏落双手环胸,脸上似乎一本正经。

  桂嬷嬷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既然四小姐如此不识抬举,那么奴婢就不客气了。”她口中虽称奴婢,脸上却丝毫没有半分恭敬,手脚更是无礼,只见她随意上前几步,欺身来到苏落身边,犹如捉小鸡一样伸手朝苏落的后颈掐去。

  苏落眼底浮现一抹寒光。不过是个奴仆,竟然也敢对她动手动脚?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粗壮手掌快要抓住苏落的时候,桂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形势忽然快速逆转。

  “啊——”一声惨叫从桂嬷嬷口中发出。只见她吃痛地捂住右臂,痛得脸上冷汗淋漓。

  桂嬷嬷当然很痛,因为精通人体结构的苏落一出手就将她右胳膊关节给卸了,那动作当真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苏落双手抱臂,淡定地斜睨她,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

  “你、你怎么会……这不可能!”桂嬷嬷满脸错愕,显然吃惊不小。

  “哦?”苏落淡淡冷笑。

  桂嬷嬷痛得深吸一口气。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错觉,一定是错觉。四小姐是废柴,根本不可能习武,她怎么可能会赢自己?想至此,桂嬷嬷阴笑数声,“既然四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奴不客气了。”桂嬷嬷另一只完好的手如铁钳般朝苏落脖子掐去。她就不信这样还掐不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四小姐。

  忽然间,桂嬷嬷只觉得眼前一黑,苏落的身影已经在她面前失去踪迹。说时迟那时快,苏落抬脚朝桂嬷嬷丰腴的臀部就是一脚。

  昨日,就是这一记佛山无影脚将苏挽踹进荷花池,现在这一脚的威力更大,直接将桂嬷嬷踹得撞到三米远的墙壁上,然后,发出一道剧烈的撞击声。

  墙体年久失修,很不牢固,只见它剧烈地摇晃几下,虽然没塌,但是墙上泥粉却纷纷掉落,而此刻的桂嬷嬷早已撞昏过去了。

  苏落这一发威,直让绿萝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小、小、小姐?”绿萝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看着那一脚将桂嬷嬷踹得昏死过去的小姐,绿萝用力揉揉眼睛。她简直难以置信。

  “嗯。”苏落淡淡应了一声。她单手支着下巴,思考着怎么处理这老妖婆。

  苏落以前的记忆告诉她,这些年来,这位桂嬷嬷可没少欺负她,甚至还故意让厨房送猪食过来给她吃。在她生病的时候,非但不给她喝药,还将药换成尿。原主气得反抗,却被她用粗粗的针狠扎。

  这种老妖婆,死了最好,刚才那一撞也足够她昏个几天了。

  正在此时,苏溪从门口快步走进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只见她一身大红宽袖流仙上衣,下罩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盈盈一束,犹如初荷绽放,青嫩娇俏。美中不足的是,她身上的金银首饰多得复杂,似乎将首饰盒中所有好看的首饰都戴了起来,显得华丽又俗气。

  今天可是苏溪期待已久的大好日子。

  一大早,她就兴奋地在大厅坐着,左等右等等不来苏落,于是心急的她便亲自寻过来了。

  她正要奚落苏落几句,却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桂嬷嬷,心中一惊。她转头怒目圆瞪,对苏落怒道:“桂嬷嬷好心来请你,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苏落很无辜地摊手,“我可没动手。”动脚倒是真的。

  苏溪没有听出苏落话中的陷阱,她不悦地皱皱眉头,“那她怎么无缘无故就摔成这样了?”苏溪怒道。在她眼中,她母亲的左膀右臂桂嬷嬷,显然比苏落这个四姐姐重要多了。

  苏落一副你问我我又问谁的无辜表情,撇撇嘴,想了想,她犹豫着说:“刚才桂嬷嬷走着走着就自己撞墙上去,然后自己就晕了,真的是很邪门呢。”

  “这怎么可能?四姐,你说谎都不打草稿的吗?”苏溪冷笑连连,目光阴恻恻地盯着苏落。

  苏落表示很无奈,“这谁知道呢,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不过最近府里有些晦气倒是真的,今早还听外面的下人说昨晚荷花池闹鬼呢。听说那只鬼啊,长得青面獠牙,张着血盆大口……”

  荷花池闹鬼……这五个字分明刺中了苏溪的心病,因为若真要说闹鬼的话,那只鬼就是她苏溪!

  “闭嘴!”苏溪想起昨天的尴尬,脸上带着一丝恼羞成怒,赶紧转移话题,“行了,桂嬷嬷自己爱摔就让她摔吧,你赶紧和我去大厅见太子。”

  苏溪确实考虑过苏落动手的可能性,但是这房内却没有丝毫动手的痕迹,而且苏落一个废柴,又哪里是桂嬷嬷这个二阶武士的对手?所以她直接就将苏落排除了。

  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丢开不理会。苏溪不由分说地拉了苏落就走,生怕一松手苏落就会跑掉,那最后受损的还是她苏溪。

  因为这退婚的事,必须要苏落亲自到场,亲耳听到宣读的圣旨,那才奏效。

  苏落冷冷地回头看了桂嬷嬷一眼。

  平日里她为苏溪做牛做马,到头来还不是就被随便舍弃?不知道桂嬷嬷醒来后知道苏溪如此轻慢她,会作何感想呢?

  第6页 :第三章 正式退婚

  第三章 正式退婚

  苏府正厅。

  正厅很大,地上铺着红色绒毛地毯,两排八个座位,每一张都是由名贵的紫杉木制作而成,显得雍容华美,奢侈贵气。

  紫杉木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它只生长在黑暗森林之中,而黑暗森林魔兽盛行,想要将其运出来成本非常昂贵,也只有像苏府这样的大家族才会奢侈地用它制作家具。

  此时,厅内已经坐了一些人。

  坐在正首位的不是别人,正是苏落昨日才刚刚见过的太子——南宫流绝。他似乎很喜欢黄色,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黄色锦袍,袍上六爪金龙,狰狞地张牙舞爪。

  他头戴九旒冕,旒冕上的九串小金叶和小银珠垂落,衬出一张张狂冷戾的脸。

  他唇若含丹,鼻梁如鹰钩,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般的锋芒。不过那一双淡漠无比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到苏落身上。似乎,连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

  他身姿优雅尊贵,端着香茗,泰然自若地品着,神态漫不经心。

  在他下首陪坐的是苏子安苏大将军。

  苏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位原主的父亲。只见他一袭墨色锦袍,年纪不过四十许,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威严中透着冷漠,特别是那双眼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和肃杀。

  他板着一张威严严肃的脸,朝苏落喝道:“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向太子行礼?”

  而此时,苏溪早已甜甜地行过礼,并且亲昵地围在太子身边,甜腻地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了。

  太子抬眸,一双阴郁的眼缓缓移落到苏落脸上。他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就是苏落?”

  说实话,眼前这丫头长得倒也不差。一身白色的拖地蝶圆纱裙将她姣好的身段衬托出来,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地垂落双肩,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

  苏落淡声回答:“是。”她的声音清冷淡定,冷静利落,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她就这么勇敢地直视着太子,眼底漆黑如点墨。

  太子微微蹙眉。苏落的眼睛太清澈太明亮了,那么水盈盈地一望,却似最刺眼的光芒,瞬间将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照清晰了。

  太子板着脸,静静地打量她,眉宇皱得紧紧的。他端着茶杯,嘴角邪佞地勾起,“就因为你,本宫被人嘲笑了十几年。你说,你该当何罪?”

  没想到这太子不仅阴险,而且还无耻。他被人嘲笑了十几年,关她什么事儿?竟然将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若是以往那位懦弱无能的苏落也就罢了,现在的苏落能吃这种亏?很显然,不能。

  苏落冷冷一笑,“那么敢问太子,当初是苏府上赶着要结亲的吗?”明明是你那亲爱的母后大人看苏府四小姐出生的时候兆头好,这才急急订下的,生怕被人抢走似的。若要论罪魁祸首,该当找皇后,找她做什么?这还真是专挑软柿子捏,真当她不会反抗吗?

  “苏落!”苏子安顿时面色一变,暴喝一声。这丫头怎么回事?以前也没那么大的胆子,见到太子不是唯唯诺诺就是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居然敢跟太子顶嘴?是谁给了她这权利?

  太子嘴角扬起凉薄笑意,一双美目透着浓浓的寒冷与肃杀,“牙尖嘴利,诡言巧辩,粗俗无礼。”

  苏落却笑得如阳光般明媚,“太子殿下说得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能言善辩,风流倜傥,从不恃强凌弱,从不以权压人,臣女哪里比得上?”

  太子眉宇微蹙,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又透着阵阵凛然的寒意,冰凉刺骨。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儿,似笑非笑地对苏子安道:“果然是大将军教的好女儿啊,真会夸本宫呢。本宫佩服得很。”

  虽然他口中说着是夸,但那说出口的话,却似一把利剑,狠狠刺向苏大将军的胸口。苏子安脸色一变,扬起手,对着苏落怒喝道:“还不快跟太子赔不是?”

  苏落面露惶恐之色,同时表示很郁闷。她瞥了眼那扬起的巴掌,抬着巴掌大的小脸,很无辜地反问:“父亲,女儿夸得不对吗?难道太子殿下不英明神武,不能言善辩,不风流倜傥?难道太子殿下恃强凌弱,以权压人?”

  苏落每问一句,苏子安的脸色就阴霾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简直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

  可以说,苏落的每一个字分开来,都是对的,但是合在一起却成了反义。苏落这是在玩文字游戏,苏子安这等武将如何玩得过她这样的人精?

  苏落此时在心中冷哼。退婚?虽然本姑娘也想退婚,但是,由你提出来本姑娘就是心里不爽。这婚是你想退就这么容易退的?

  啪啪啪,太子突然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稳稳地、慢慢地走到苏落身边。他居高临下,眼底满是邪佞之气,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那眼神,阴狠中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泛着邪魅且冷酷的戾气。而苏落却不以为意,淡淡地回视他。

  不过苏落却在心中暗暗警惕。这太子多疑善变,她若把握不好,倒是会吃亏。

  “哈哈哈,有趣,果真是有趣得很。”太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身对苏子安道:“苏大将军,本宫没说错,你果真养了个有趣的女儿。”

  苏子安能说什么,他只能赔笑着。反正太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苏溪和苏靖宇的脸色却在瞬间变了。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他夸苏落有趣,又用一副很有兴致的表情打量她,莫不是这婚事,又不退了?

  苏落虽然心中暗自警惕,不过她还是很自信。像太子这种阴柔狠毒之人,最看重的是利益,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而放弃苏溪这块到嘴的肥肉。

  此时,苏靖宇上前一步,语气带了一丝阴郁,“太子殿下……”

  太子一摆手,露出那张似笑非笑、妖冶逼人的无双俊颜,“本宫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今日这婚事,还是要退的,不过……”他纡尊降贵地对苏落道:“你很想嫁给本宫吧?本宫也不是那不讲理的,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苏落冷冷瞥他一眼,心中却暗自冷笑。

  太子姿态尊贵地坐到华贵软榻上,居高临下道:“若是你能回答出本王的问题,本王答应你,给你个侧妃的位置。”

  太子妃的位置她都不稀罕,还会稀罕一个子虚乌有的侧妃?苏落心中暗自嘲笑太子的自以为是。她似笑非笑地斜睨太子,“太子殿下,这侧妃的位置您既然这么宝贝,就自个儿留着吧,赏给谁都行,不过臣女怕是担当不起啊。”

  “好大胆的女子!”太子还未说话,太子身边的侍卫一声怒喝,长长的剑尖直指苏落的咽喉要害。只要太子一声令下,剑尖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咽喉。

  苏落脊背挺得笔直,目光清冷淡定地射向太子,用激将法道:“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英明神武、聪明睿智的太子殿下这是要强抢臣女吗?好说不好听啊。”

  太子恼羞成怒,冷哼一声:“威逼臣女?你也得有这个资格!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本宫又何须给你颜面?”说着,太子冷冷摆手,下了指令。

  很快,太监就站出来,手中举着圣旨,大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府四小姐礼仪不端,教养不淑……实难担当太子妃之位,故此废除当年婚事,从此男婚女嫁,互不干系,钦此——”

  圣旨一下,再难更改。此时,苏落、苏溪难得地同时舒了一口气。

  太子冷冷地瞪向苏落,凑近她耳边,咬牙低声道:“丫头,往后千万别出现在本宫面前!”

  “什么?”苏落似乎被吓了一跳,惊吓地重复,“太子殿下您之所以退亲,是因为不、不、不举?”

  此话一出,瞬间,四周的空气凝固了,众人凝神屏息,垂眸低头,不敢抬头看太子。

  苏落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笑意分明说明了一切。

  好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太子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苏落此举当真是阳谋。所谓阳谋,顾名思义就是光明正大地摆阴谋。

  太子若是此时惩罚她,不就摆明了他欲盖弥彰、心虚、底气不足吗?可若太子不惩罚她,又有失颜面。反正不管太子如何做,都站不住脚。不管他怎么说,都说不清楚。这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太子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恶狠狠地瞪着苏落,最后,狠狠甩袖,大踏步地走了。

  苏靖宇不悦地教训苏落:“你这臭丫头,怎么跟太子说话的?太子不罚你那是他的仁慈,你自己好好反省吧。”说完,苏靖宇安抚地和苏溪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跟着太子离去。至于他安抚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你怎么能……”苏子安死死瞪着苏落,那目光仿佛想将她一口吞掉,“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

  苏落心中冷笑,面上却扁着小嘴,很是委屈,“可是、可是父亲大人,太子他、他真是这么说的啊……”刚才太子凑近她耳边说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太子想否认,呵呵呵,没机会了。

  苏子安咬着后槽牙,想生气,却又发现自己站不住脚。确实,按照情面上来说,苏落真的没做错什么,她只是被吓到重复了一遍……可谁叫那位是太子?

  苏子安最后只能恶狠狠地教训她:“平日里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什么话都藏不住,活该被太子退婚!”

  苏落心中冷冷一笑。什么话都藏不住?他这意思岂不是表明他也信太子是……噗,苏落觉得好笑极了,想必很快太子不举这件事便会传遍大江南北。

  不过,这父亲的心还真是偏啊。他不是早就知道太子退了她之后很快就会订下苏溪吗,却故意在她面前摆大家长威仪,真当她是傻子吗?

  苏落故作委屈地望向苏子安,“父亲,太子殿下是因为我不懂规矩礼仪,所以才不要我的吗?是不是我懂规矩知礼仪了,太子殿下就会要我了?”

  苏子安的面色顿时一僵。太子之所以退婚,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但那些理由好说不好听啊……苏子安老脸一顿,重重甩袖,脸上有一丝恼羞成怒,“你若是争气些,又岂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这能怪谁?”

  这个女儿今天是怎么回事?说出口的话明明跟以往一般懦弱,却总能噎住自己的嘴。

  “那如果我现在天赋灵力达到紫阶,父亲是不是就重视我了?太子也不会退婚了?”苏落一脸的天真烂漫,那水灵灵的眼底似乎带着满满的期待和憧憬。

  “紫阶?”苏子安像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半晌才嫌弃而嘲讽地对苏落道:“你懂什么叫天赋紫阶吗?别说天赋紫阶,就是蓝阶,不,青阶,若是你有青阶的天赋,父亲我就亲自给你下跪斟茶倒水!”

  说到苏落的天赋灵力,这是苏子安最耻辱的一件事。当年,就因为苏落这小废柴,他被同僚足足耻笑了半年之久,这件事简直就是他的梦魇,现在一提起来他就忍不住暗恨。

  苏落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又弱弱地问:“那爹爹,若是我一不小心成了木火双系元素,一不小心就成了炼药师,你会不会对我很好很好?”

  “木火双系?”苏子安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苏落。他都不忍心再嘲笑这个愚蠢的女儿了。

  不过她也确实可怜,天生就一废柴。

  只听他说:“木火双系?落落啊,你真是想成为强者想疯了吧?木火双系有多难得你知道吗?咱们苏府之所以会有如今这样的地位,一方面是有你祖父这位定海神针,更重要的一方面是我们苏家有一位木火双系的炼药师,你懂吗?还炼药师呢,你别异想天开了。”

  那位炼药师虽然现在还只是中级炼药师,但是,那也是各方势力极力笼络抢夺的对象。皇室之所以笼络他苏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家里这位炼药师。这位炼药师不是别人,正是他苏子安的亲大哥。他常年醉心于炼药,苦练了几十年,才堪堪升到中级炼药师。

  异想天开吗?苏落的视线落到她那双白皙的手掌上。测试的结果告诉她,她的天赋不比任何人差,而且还是天才中的绝顶天才,几百年都难出一个的那种。

  虽然……现在确实出了点问题,但是,她绝对会找到原因。她的天赋,绝对不能埋没,她要站到世界的顶端,让那些曾经践踏过她的人,仰视她。

  见苏落怔怔的模样,苏子安心中又是一阵气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真是看到她就气闷。

  “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快走吧。”这位父亲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苏落。

  “哦。”苏落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父亲,忽然,她展颜一笑,笑容如娇媚的花,那么耀眼夺目,“父亲大人,今日你叫我走,他日您可千万别后悔哦。”

  “哼,为父确实后悔,为父最后悔的是当初怎么就让你这样丢脸的东西生下来。”

  苏子安没有再说话,反倒是苏溪,她嘲讽地扬起唇角,冷傲地扬起下巴。她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苏落,那神情高傲得犹如在看一只小小的蚂蚁,“苏落,人贵有自知之明,既然你只是最低贱的废柴,那就滚回去过你狗一样的低贱生活,快滚!真是看见你就生气。”没了太子在场,苏溪的温柔贤淑全然不见,露出了她骄纵蛮横的本性。

  即便苏溪骂苏落是狗,苏子安也没有反驳一句。这足以说明了一切。

  苏落也不和苏溪对骂,她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苏子安一眼,那眼底的深意看得苏子安心底发毛。

  就在苏子安欲开口的时候,苏落却干脆利落地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这个冷漠得让人窒息的地方。

  她边走边在心中暗暗冷笑:苏子安,既然你今日如此,那么他日,也别想沾我苏落的光!

  苏子安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对苏落的冷漠,使他失去了什么。如果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一个灵力紫阶的天才女儿,是一个拥有木火双系元素的炼药师,只怕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用冷漠凉薄造成的苦果,只能他自己咽下去了。

  在绿萝的陪伴下,苏落缓缓走出正房。此时,外面阳光正烈,耀眼而刺目。

  苏落脸上是平淡的笑容。

  婚事终于被退掉了,她也算是松了口气。至于太子对她的仇恨……想必太子最近忙得很,应该没时间来找她吧。

  忽然,绿萝眼睛一亮,指着草丛边一块耀眼的玉佩道:“小姐,那有一块紫鱼玉佩。”绿萝捡来递给苏落。

  苏落看着这枚紫鱼玉佩,觉得有些熟悉。忽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嘴角缓缓浮现一抹狡黠而促狭的笑意,眼底星光闪闪,嘴角更是勾起一抹神秘笑容。

  “小姐?”绿萝很是不解。看到这枚紫鱼玉佩,小姐怎么笑得这么奸诈?

  “好绿萝,真是太谢谢你了。”苏落大方地给了一句夸奖。

  三日之期一晃而过。

  今夜到了与南宫流云约定的日子。

  夜,漆黑如墨,天空中挂着几颗残星,透出微弱的光芒。忽然夜空中一道黑影踏风而来,衣袍翩翩,仿若谪仙。不多时,这道身影便悄然落到苏府的偏僻小院。

  “进来吧。”很快,一道毫无征兆的清冷声音从房内响起。

  南宫流云进来的时候,看到苏落正手执一卷书,在烛光里认真地阅读着。今日的她一身白色的拖地蝶圆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看起来飘逸而灵动。朦胧的烛火笼罩在她身上,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看起来迷离而清冷,高贵而淡薄。

  苏落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手势,“坐。”

  南宫流云嘴角勾起一抹邪肆妖娆的笑容,好好的椅子他偏不坐,非要坐到苏落身边那一小块地儿,跟她挤在一块。

  “南宫流云,规矩点,不许动手动脚。”苏落柳眉微蹙。她不喜欢跟人近距离肢体接触,所以她挥掌想把他推开。但是手却停留在半空,因为南宫流云已经用他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住了。苏落气恼地瞪他,他却嬉皮笑脸。

  “不要这么小气嘛,人家很累的。”南宫流云以纤细润泽的手指勾起苏落光洁尖细的下巴,他的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笑容,声音低沉喑哑,“本王为了你,这三天可谓是万里奔袭,你就这么回报本王的?”

  三日之前神殿测试,苏落身上发生的事神秘又诡异。当时南宫流云将苏落送回后就离开了,他留下话,说三日后回来告诉她答案。苏落知道此事会很困难,所以她心中记下这份情,以后她一定会回报他,用她自己的方式。

  被他挑着下巴,苏落的视线正好对上他的脸。忽然,她愣了愣。他的话似乎并不夸张。

  三天前的南宫流云丰神俊朗,明眸皓齿,风姿卓绝,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而现在的他,虽然依旧明眸皓齿,俊朗非凡,却是一身的风尘仆仆,满面风霜。仔细看,他的下眼睑还有一丝青色,眉眼间也有一抹疲惫。

  即使疲惫,他那双深眸依旧荡漾着邪魅妖娆的浅笑,眼眸如黑曜石般熠熠泛光。

  苏落心中微微一动。此刻说她心中完全没有一丝动容,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并非草木全然无感情,但要说喜欢,那还真谈不上。

  第7页 :第三章 正式退婚(2)

  其实苏落尚不知道,南宫流云这一趟路上的艰难和炼狱城的险阻,根本不是现在的她所能想象的。但是南宫流云却笑得邪魅妖娆,这些艰难在他脸上一丝也看不到,以至于苏落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苏落看着他,挑挑眉梢,“那真是辛苦你了,不过希望你的辛苦没有白费。”

  南宫流云笑着点点她娇俏挺立的鼻梁,“丫头,真是好狠心哪,本王对你掏心掏肺,你却还是这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这怎么可以?来,先给本王香一口。”南宫流云说着就凑上去。

  不等触上柔软双唇,苏落一把将他推开,“南宫流云,你堂堂晋王殿下,传说中的天才强者,怎么这样一副德行?就不怕传出去别人笑话你?”

  “傻丫头,本王只对你如此,旁人谁会知晓?”南宫流云好笑地捏捏苏落粉嫩的面颊。这丫头气鼓鼓的模样,好萌好喜欢,再捏一把。

  苏落没好气地瞪他,“坐好了,别动手动脚的。”

  可是南宫流云奔波了三日,难得有一亲芳泽的机会,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他嘴角扬着邪邪的笑,眼底妖娆魅惑,深邃绝美,很是诱人地凝望着苏落。

  这只妖孽!苏落表示很无语。忽然,她眼角微弯,闪过一抹讥诮,“南宫流云,你不会是没得到结果,所以故意岔开话题吧?”

  激将法果然是极好用的。

  “太聪明的丫头不好玩。”南宫流云叹了口气。他虽然没有再得寸进尺,但是也没有放开苏落的打算。他忽然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认真而又谨慎地凝望着苏落,一字一句地问:“丫头,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会头晕目眩?”

  苏落见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中微微一凛。这是怎么了?原本的嬉皮笑脸换成这般一本正经,她还真是不习惯。

  苏落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时候会头痛。”而且还会晕晕乎乎的,特别困,特别想睡觉……睡着了还不容易醒。苏落忽然有一种自己生了大病的感觉。

  “那丹田会不会有一种胀胀的感觉,就是摸上去硬硬的?”南宫流云又紧跟着问了一句。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很复杂,是苏落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认真凝重,这份凝重中,似乎还带了一抹希冀。他拉着苏落的那只宽大手掌也猛然一紧,足以说明他的内心在这一刻是紧张的。

  能让传说中的晋王殿下紧张成这样的,绝不会是小事。那么,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苏落心中犹如被压了重重的石头,忽然间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转念又一想: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她反正都已经是废柴了,至多也不过是以后再无法修炼罢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色淡定地望着他,从容说道:“对,有时候会有胀胀的感觉。怎么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月事快来了呢,也没有在意,因为这身体也有十五岁了,有月事很正常……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一时间,四周很寂静,静得几乎能听到树叶落地的声音。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就连周围的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氛。

  南宫流云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凝望着苏落,久久不说话。他张了张口,又闭上,半晌后他才又缓缓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见过一枚戒指,一枚戒面上刻着龙的戒指?”

  “龙之戒?”苏落顿时惊呼出声。

  她当然是见过龙之戒,她又怎么会忘了龙之戒?上辈子,龙之戒是她执行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因为这枚龙之戒,她狠狠耍了云起一次。

  当初她在云起面前晃了晃锦盒,其实那里面装的是结婚戒指,她亲自买来想要和云起结婚的。然而可悲的是,云起将它当成了龙之戒,以至于大意失荆州,而真正的龙之戒已被她吞入腹中。

  可是,为什么现在南宫流云会知道龙之戒,而且还问出来了?这枚戒指是当初那位客人花费三十亿美元巨资布下的任务,究竟有何奇妙之处?难道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跟这枚龙之戒还有关系不成?一时之间,苏落有些迷茫了。

  “你知道龙之戒?”南宫流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的目光紧紧凝视着苏落,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确实见过,那又怎样?”苏落神色谨慎,淡淡地回道。

  现在叫她拿出龙之戒,那却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解剖了她,也未必能得到龙之戒。毕竟,吞下龙之戒的是当初那具身体,而不是现在这具。

  “你吞过它,是不是?”南宫流云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兴奋。

  没想到南宫流云一语中的,直指重点。他在兴奋什么?苏落警惕地望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双手环臂,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

  她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你别紧张,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南宫流云好笑地捏捏她的脸。这丫头面颊粉嫩,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手感真是好呢。

  见苏落蹙眉,他一双凤眸洋溢着妖娆邪魅的笑意,“傻丫头,胡思乱想什么?龙之戒有灵识的保护,如果被宿主吞入,宿主没有当场爆体身亡的话,就说明龙之戒已经认可了这位宿主,旁人就算将这位宿主解剖了,也是得不到龙之戒的,因为宿主已经与龙之戒合二为一了。”

  看着眼前笑意融融的南宫流云,苏落双手一摊,“抱歉,不过小心谨慎是我的本性,想来是很难改的了。”

  “小心谨慎是对的,完全不需要改,而且,本王就喜欢你这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南宫流云宠溺地点点她的娇俏鼻翼。

  “你这人是不是故意找虐啊?”苏落表示不解。送上门去的不要,偏偏要缠着她?

  “是你没发现自己到底有多诱人,傻丫头。”南宫流云深黑色的冷眸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握着苏落的手,邪魅慵懒地笑道,“若是被你虐,本王甘之如饴。”

  “不许打岔。”苏落发现自己的思维被他带着走了好远,她很快回归主题,继续询问他:“你是怎么知道龙之戒的事?还有,我身上发生的事真的跟龙之戒有关系?”

  “非常有关系,大大地有关系。”南宫流云的声音温和中又透着淡淡的邪魅色彩,他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一副大爷的样子,望着苏落,“好口渴。”

  明白,这是讲到关键处开始拿乔了。苏落顶顶看不起他这人品,轻哼一声,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高高兴兴地往破瓷杯里倒了白开水,“茶叶没有,就只有开水,将就着喝吧。”

  “让谁喝水呢?”南宫流云跷着二郎腿,邪魅地笑。

  他二大爷的,真难伺候。苏落心中暗骂,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请晋王殿下喝水。”

  哪知南宫流云这厮却计较得很,他高傲地挥挥手,撇过脸去,带着嫌弃的语气,“不够亲近。”

  这个人!苏落咬着后槽牙,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绚烂,一字一顿道:“南宫流云,现在可以喝了吗?”

  “流云,或者云。”南宫流云懒懒丢下一句提示。

  苏落握拳,砰的一声将茶杯丢在桌上,双手抱臂环胸,懒懒地瞥他,“玩够了没?”还真当他是大爷了?

  见苏落不配合了,南宫流云反倒眼巴巴地凑过去,笑嘻嘻地抱住她,“落落丫头真小气,一点都不好玩。”

  “那找你觉得好玩的丫头去。”苏落不理他,撇过脸去。

  “那哪能啊?本王就只缠着你。”南宫流云涎着脸笑嘻嘻的,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赖皮模样。

  他这样,反倒让苏落生不起气来。她回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宫流云看。这还是传说中那位冷酷邪魅、强势霸道的晋王殿下?这还是那位举手投足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南宫流云?这还是那位有着深度洁癖,生人勿近轻者剁手重则剁碎的东陵国二皇子?就这妖娆邪魅、慵懒邪肆、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真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赋超强者?这不科学!苏落一边猜测,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南宫流云被苏落看得心底发毛,他瑟缩了一下,弱弱地问:“你想干吗?”

  “想把你解剖看看,内芯是不是被人换了。”苏落没好气地说。

  “呃?”

  “呃什么呃?现在可以讲了吧?龙之戒跟我身上发生的事到底有什么关系?不许再卖关子了。”思路一直被他带着走,岔开话题,苏落表示很纠结。

  南宫流云也觉得今日逗弄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这丫头非暴走不可。

  他挪到苏落身旁,目光凝视着她,眼底有一丝钦羡,“其实此事说起来很是复杂,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呢。”

  若要论运气,这天下还有谁敢说运气能比得过苏落?望着苏落期待的目光,南宫流云神秘而笑,“丫头,你知道龙之戒的认可代表了什么吗?”

  “代表什么?”苏落仰着巴掌大的小脸,美眸水盈盈的,很是萌人。

  事实上,她对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真的不了解,只是最近几天从绿萝口中问出了一些。

  南宫流云一双深眸光泽透亮,他认真地按着她双肩,一字一顿道:“那意味着,你,苏落,除了木火双系元素之外,还有空间元素,明白吗?”

  南宫流云几乎一脸的挫败,他真是败给了苏落的运气。空间元素啊,现在大陆上那是何等的稀少,简直可以用绝迹来形容。

  “空间元素法师?”苏落有些迷糊了,她像个好奇宝宝,认真地问:“这世上不是木、火、风、水、冰、雷六大元素吗?怎么还会多出来一个空间元素?”

  “那是因为,空间元素法师早在几百年以前就已经在大陆上消失了,所以,后来大家几乎都忽略了空间元素,将七大元素改称为六大元素。”南宫流云简直无语了,怎么有人的运气会好到这种程度?天赋灵力,紫阶上品。元素法师,双系,还那么好运的是木火双系,得以进修炼药师。而且她竟然还是失传已久的空间元素法师!空间啊……真是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虽然在大陆上也流传着空间戒指,但是空间法师的空间与空间戒指这种储存器那完全是两种概念。空间戒指仅仅是储存器罢了,但是空间法师的话,他的空间是随身自带的,犹如一个自己开辟的世界,而且这个小世界还会随着宿主的修为慢慢变大,最后能达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还有一点就是,这世上只有空间法师才能制作空间戒指。

  正是因为空间法师在大陆上基本消失,所以现在空间戒指非常昂贵。就像整个东陵国也只有皇帝陛下手中才有一只储存空间不大的戒指。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让人知道这丫头竟是空间法师,想必大陆上无数的势力都会闻风而动,争着来抢夺她。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势力,还有一些隐藏世家,他们也绝对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毕竟,有了一位空间法师,就意味着空间戒指的诞生。

  虽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但是这些世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等待。

  苏落现在完全是拥有一座宝山,却没有一点保护之力。不过好在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们两个。

  南宫流云郑重地对苏落嘱咐:“丫头,龙之戒这件事,你绝对不可以说出去,不然的话,就连本王也保不住你。”

  苏落前世是做杀手的,当然知道人性的复杂和贪婪,她点头认真道:“我自然不会说出去。不过,龙之戒跟我的木火双系元素有什么关系?”

  “这其中关系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你的空间元素太过霸道,将其余两系给压制住,所以你现在还无法修炼。等你的空间出现后,应该就会好了。”

  “那要什么条件,那可恶的空间才会出现呢?”苏落很困惑也很烦恼。

  如果一辈子都不出来,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修炼?看来祸福从来都是相依的,一个人不可能尽是好事连连。

  南宫流云邪邪一笑,笑音狡黠而阴险,“这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别卖关子了。”苏落沮丧地叹气。

  “要想开启你的空间,必须要有三样东西。一是空间草,二是天灵水,三则是龙之血。凑齐了这三样,你就可以开启空间了。”南宫流云深眸泛起妖邪般的光芒,绚丽而邪魅。

  苏落细眉紧蹙,“这三样东西都是什么?到哪里找?”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哪里找得到什么空间草、龙之血的?

  “空间草我已经带过来了,至于龙之血,落日山脉就有脊背铁甲龙,咱们找个时间屠龙去。至于这天灵水嘛……”南宫流云顿了顿,邪魅一笑,深邃魅惑地看着她,“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哦,难道就在这苏府之中?”苏落宛若蝶翼的睫毛轻眨。她对这苏府可没半分好感,要是真就在这里,那倒是简单方便得很。

  南宫流云的笑容显得魅惑众生,狂野邪魅,他潇洒地摇着扇子,“好聪明的丫头,一猜就中。天灵水就在你们苏府之中,而且还是苏府的镇府之宝呢。”

  “竟然真在,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苏落一双清明的眸子浅笑连连。既然是苏府的镇府之宝,那她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找你父亲大人要去?”南宫流云一双美眸隐藏着邪恶与魅惑。

  微风轻拂苏落乌黑的秀发,这让她看起来柔美温婉,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说出口的话亦如她的眼神,“要?怎么要?当然是去偷啊。”

  “其实不必如此。你完全可以去告诉你那位父亲大人,告诉他你是木火双系而且还是未来的空间元素法师,他知道了,只有为你高兴的,这天灵水岂不到手了?”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苏落很不客气地一掌拍过去,“你傻不傻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不傻。我家父亲大人冷漠刻薄,自私自利。别说他信不信我说的话,就算他信了那又如何?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利益交换的工具,只要有人出的价码诱惑得了他,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给卖了。还有,南宫流云,别对我用激将法,没意思。”

  “好犀利的丫头。”南宫流云突然轻笑出来。他的声音温润慵懒,好听至极,他笑着用折扇敲敲苏落的光洁额头。

  这丫头果然没让他失望。若是一般的姑娘,被人欺负了十几年,一朝得知自己天赋卓绝、天下无双,最先做的事就是宣扬得天下皆知。但是苏落,她不一样。就凭她这样坚毅隐忍的性格和聪明睿智的脑袋,他敢肯定,将来的她一定会走得很远很远……

  “好愚笨的王爷。”苏落神采奕奕,目光如星,毫不客气地回嘴。

  别人眼中不可一世的晋王殿下,在她面前却是只纸老虎。面对他,她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作留情面,谁叫他自己这么无赖呢?

  “既然你自己都清楚,那本王也就放心了。”南宫流云摸着她的脑袋,眼底泛着笑意。

  他是真的担心这丫头一时耐不住兴奋,将这件事告诉了苏子安。毕竟,他很清楚苏子安是怎样的为人。还好,苏丫头被欺负了这么多年,非但没有自卑怯懦,反倒宠辱不惊,淡定从容,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风度。这样的心性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十五岁少女身上的,但是她偏偏就做到了。不愧是他南宫流云看中的丫头,果然够聪明。

  南宫流云点点头,表示很欣慰。

  “事不宜迟,既然决定要去偷天灵水,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行吗?”苏落一袭翩翩白裳,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冰肤莹彻。她仰着巴掌大的小脸认真地凝视着南宫流云,美眸潋滟,唇若含丹,说不出的诱人。

  面对眼前这诱人的萌人小脸,南宫流云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合上折扇,一敲桌面,“行,你说了算。”

  在他眼中,苏府并不是铜墙铁壁,整个苏府最强大的存在就是藏宝阁守护者,那也不过是六阶强者。而他现在也已经是六阶了,两人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8页 :第四章 栽赃陷害

  第四章 栽赃陷害

  于是,商量妥当的两个人做了一番准备。

  套上漆黑的夜行衣,将头发都塞进黑色布巾中,脸上也蒙上一层黑布。全身都被黑色笼罩,唯有一双清新灵动的潋滟美眸露出。

  就在临出门的时候,苏落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眼底更是闪过阴险狡诈的神采。她从枕头底下取出那枚紫鱼玉佩,细眉挑起,显得格外兴奋。之后,她将玉佩塞进怀中,对南宫流云眨眼,“走吧。”

  这枚玉佩可是苏靖宇的,如果一不小心遗落到藏宝阁中……哎哟,真是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激动万分哪。

  就算这趟她什么东西都拿不到,光是这枚玉佩,她就赚回本钱了。她就是要让她那位自私自利的父亲气得半死,谁叫他那么冷漠绝情?她就是要将这件事栽赃给苏靖宇,谁叫这个人欺负她还栽赃过她?既然他做了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了。

  南宫流云看着这丫头眼底跳动的兴奋神采,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虽然一时猜不到这丫头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丫头玩心重得很,这次也不知道谁要倒霉了呢。看来,他要将这丫头追到手,倒是要花费很大一番功夫呢。不过,这丫头以后总归是要睡到他床上的,追不到就骗,骗不到就继续追……反正他的时间多得是,以后就跟她耗上了。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挂着寥寥几颗残星,星光暗淡,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住,透出微弱的光辉。总而言之,概括为一句话: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黑夜中,两个黑色的身影如狸猫般轻盈,悄然消失在苏府偏院。

  南宫流云速度快如闪电,即使带着苏落依旧飞得很快。

  戒备森严的护国大将军府对别人来说是望而却步之地,而他却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

  南宫流云耳目清明,灵敏而警觉,他似乎能够提前预知危险。他带着苏落走走停停,偶尔站在阴影中,偶尔藏到花丛里,偶尔又飞到大树上,总是能够先一步在护卫的巡逻中藏好。

  苏落仔细地记着走过的路线和遇见的巡逻护卫,眼眸微眯。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什么归隐山林退出组织,她骨子里果然还是最喜欢这种危机重重的场面,真是让人心跳加速啊。苏落嘴角浮现一抹兴奋的笑容。

  藏宝阁很快就到了。

  苏府的藏宝阁建在后院的禁地,这里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藏宝阁总共有三层,外观看起来很朴实古旧,完全没有一点奢侈华丽的感觉。此时藏宝阁内漆黑一片,看不到一丝灯火,而外面的大门用特殊的玄铁锁锁住,那玄铁锁在月光中闪过一丝寒光。

  大门口没有护卫把守,也没有一丝声音。南宫流云对苏落做了个简单的手势,示意他施行调虎离山之计,而苏落则趁机进入偷盗。

  前世的时候,苏落没少做这类事,于是她很明白地点点头。

  南宫流云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在苏落的怒视中勾起邪魅笑意,率先走了出去。

  他的身手非常快,犹如一团光束闪过,旁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看到的也只是一团虚影,或许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他的脚步更是轻盈,如蜻蜓点水。此刻,他足尖点地,朝藏宝阁的二楼飞射而去。然而就在此时,黑暗中,一道劲风猛然朝他迎面而来。

  来了!

  南宫流云退也不退,在胸口运起一道炽热光圈,直接将那道掌风借力打力,回旋给那偷袭之人。

  偷袭的不是别人,正是藏宝阁的守护者。

  这是一位黑袍老者,只见他全身都笼罩在黑袍当中,就连脑袋都被黑色斗篷盖住,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神冰冷,且杀气腾腾。

  若论辈分,他则是苏落的二爷爷。

  他是苏落爷爷的二弟,从小沉浸在武道中,年轻时候在外闯荡,回来后回归家族,常年守在藏宝阁。也正是因为有这位六阶强者守护着,所以藏宝阁这么多年来即便有人光顾却没人能拿走一点东西,反而还都留下了性命。所以藏宝阁就只有这位六阶强者一人守护。

  这是苏府的秘密,旁人是不知情的,当然,南宫流云除外。

  月光躲藏在厚厚的云层中,只微微透出一丝清辉,所以视线很模糊。

  在夜色中,藏在柱子后面的苏落看得不太真切,而且她也不敢放肆地打量,只敢用余光小心地瞄着。

  苏博武冷冷地盯着南宫流云,眼底闪过一丝杀气,“宝阁重地,闲杂人等且退回。”

  南宫流云哈哈一笑,目光阴冷冰寒,与在苏落面前是完全不同的模样,“若执意要进呢?”

  “格杀勿论!”苏博武的声音绝情冷酷,在黑暗中隐隐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的声音里透出决然的自信。苏府这么多年来,藏宝阁都很安全,就是因为有这位六阶老者的庇护。在整个东陵国,六阶以上的强者非常稀少,几乎屈指可数。所以,苏博武才有这样的自信。

  全身隐藏在黑色夜行衣下的晋王殿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邪佞张狂,“格杀勿论?那就看看谁格杀谁吧。”

  “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想送死,那老夫就成全你!”苏博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杀意顿现,目光像看死人一样阴毒地盯着南宫流云。他守护藏宝阁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遇到过贼,但做贼做得这般嚣张跋扈的,还真是没见过。

  苏博武话音刚落,一双炽热的铁砂掌就朝南宫流云袭击而去,掌风带着火星,炙热灼人。

  苏博武是火系元素法师,年轻时行走江湖,一双铁砂掌可谓是名扬整个东陵国。可能是真被南宫流云气到了,他一出手就是杀招。招招绝情冷酷,欲置人于死地。

  南宫流云却毫不慌乱,嘴角微微一扯,双眸冷冽逼人,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强者威严。

  铁砂掌带着火星气势汹汹而来,热气逼人。南宫流云双手翻转闭合,待分开时,一团硕大的水球从他掌心拉出,朝前推送而去。铁砂掌遇到水球,蓦然间失去了威势。

  苏博武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想到此贼身手竟然如此之高,能将他的成名绝技破杀。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尝尝我的地狱火吧。”苏博武话音刚落,双手凝聚成一个个火球,火球纷纷朝南宫流云袭去,上下左右将他重重包围。

  “啊——”忽然,南宫流云口中发出一道抑制不住的痛呼声,他右手抱住左手的臂膀,恶狠狠地瞪向苏博武,“高山绿水,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他便身手诡异地往后撤退,他的身形分明有一丝晃动,似乎受伤不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苏府是什么地方?留下!”苏博武冷哼数声,无数的小火球朝南宫流云射去。

  但是南宫流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诡异地躲避着,硬是没有被砸中。这下是真的惹恼了苏博武。他冷哼数声,起身就追。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南宫流云的速度似乎不见慢,他毫无目的地在苏府中四处逃窜。

  苏博武久追不下,心中更是恼怒,狠狠发誓绝对要拿下这无耻宵小,给他颜色瞧瞧!然而他哪里知道,南宫流云并未真的受伤,他不过是在行使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两人追逐的动静不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可怜的苏博武紧追不放,却不知那边的苏落开始行动了。

  苏落见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狡黠笑意。

  不愧是南宫流云,这招调虎离山之计用得真有意思。

  本来一开始苏落还以为南宫流云真的受伤呢,但后来见他偷跑之际还有闲心朝自己抛媚眼,她就放心了。

  玄铁锁是东陵国第一巧匠所制,锁芯复杂难解,但这只是相对别人而言,开过现代各种繁复铁锁的苏落不会被难住。她取出一根细小的铁簪子在锁孔捣鼓着,双眸却警惕地观望着四周,耳朵听着八方动静——小心谨慎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

  苏落一心三用,手中的速度丝毫不见慢,熟稔地拨动着。啪嗒!不到十秒钟,传说中无坚不摧的玄铁锁就这样断送在她手中。她悄然打开锁,进入了房内,再悄然关上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进入藏宝阁的第一层,苏落也不敢点灯,因为一旦房内点上灯,无疑就是告诉别人:有贼,速抓!好在苏落的视力极好,对于别人来说,这情形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对她来说,不过是视线稍微有点模糊罢了。

  第一层大厅里放了很多黄花梨木制作的架子,角落里有一个个的铁盒箱子。

  苏落一一看去,发现都是一些普通的金银珠宝,而铁盒箱子里则是金砖银块。这些东西虽然很有用,但她却只有一个人,根本搬不走。真希望现在就能激活传说中的空间啊……望宝山而取不走,世间还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

  苏落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金银财宝,最终毅然回头,轻巧地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第二层放的东西比第一层确实要好一些,是一些名贵药材。手臂粗的人参,还有千年灵芝、天山雪莲等年份很长的药材,整个二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药香。

  苏落在里面摸索着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她所要的天灵水。她暗自焦急,也不知道这宝贝究竟被藏在哪里。想来想去,第三层的可能性最大。

  苏落足不点地,身手轻盈地钩住楼梯,随之一荡,身子就已经晃到了第三层的楼梯口。

  她知道现在她的速度必须要加快了。不知道南宫流云还能够拖住那苏博武多久,若是让他回过神来,想明白了是调虎离山之计而赶回来,就会被碰个正着,到时候自己这废柴可绝对打不过他。或者她的父亲苏子安听到府内动静,心血来潮来藏宝阁视察的话,那她就真的要曝光了,到时候怎么哭的都不知道。

  苏落轻手轻脚地来到第三层。

  整个藏宝阁就只有三层,若是这里没有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三层比下面两层空间要小得多,而且架子上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这给苏落的寻找工作增加了很大难度。她凑上去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一些大陆通史,以及六大元素的一些原理和修炼心得。

  奇怪了,这些书很常见,怎么会珍而重之地放到第三层呢?按道理第三层不该是更加名贵的宝贝吗?苏落有些不解了。

  咦——苏落的视线落到书架上,忽然身子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雀跃的光芒。以她杀手的谨慎细致的本能,她忽然发现眼前架子上的书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是一套装在紫杉木匣子里的书,一套共九本,就那么竖着放在架子上。之所以说它有古怪,是因为旁边的书都有些灰尘,但是这本书……似乎经常被人碰触,上面光滑洁净。也有可能是主人特别爱惜它,所以经常擦拭吧。

  苏落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笑意。

  就是它了。

  苏落的手伸向这只书盒,上下左右地摆弄了半晌,却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会?苏落细眉微蹙,想了想,又将盒子里的书一本一本取出来。每取出一本就停一停,仔细倾听动静。

  就在取第六本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到这本书似乎被黏上了,怎么都取不出来。再仔细一看,她顿时乐了,果然这本书就是机关所在。她将那本书猛然抽出。

  哗!一道细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她发现这声音竟然就是在脚下发出的。

  苏落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此时,前方距离她一米的地方,一块地板竟然缓缓打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洞,大约十平方厘米大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落蹲下身凑过去一看,发现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小匣子是紫檀木所制,周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紫檀木幽香。小匣子并未上锁,所以苏落直接就能打开。

  打开后的小匣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玉瓷瓶子。苏落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洁白无瑕的素净玉瓶上面没有任何标签,从外面根本看不出究竟。

  之后,她缓缓打开瓶子,凑近鼻翼闻了闻,顿时,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清新淡雅,闻之让人心旷神怡,这种香味与南宫流云描述得几乎一样。看来这就是天灵水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这也多亏了苏落前世的职业本能。若不是她小心谨慎,处处留心,观察入微,即便她找遍了整个藏宝阁也不可能找到的。

  苏落将那瓶水连带着小匣子一起放进自己怀中。不是她喜欢这个紫檀木匣子,而是这匣子她另有用处。

  既然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自然是要快速撤退了。不过,在撤退之前,那枚紫鱼玉佩可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呢!

  苏落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冷笑。苏靖宇,你不是冤枉我吗?不是栽赃我吗?那就让你瞧瞧什么叫作真正的冤枉,什么叫作真正的栽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事儿苏落做得一向很熟练的。

  望着那小小的黑洞,苏落微扯嘴角,然后毫不留情地将那枚紫鱼玉佩丢进去,而且,她连机关都不关,准备直接走人。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喧哗的声音。隐隐地,还有火把的光亮照来。

  苏落凑到窗棂前一看,心中一紧。糟糕,苏子安果然带人过来了。看来他也不蠢嘛,终于想到来藏宝阁看看了。

  原本如果找不到天灵水的话,苏落是打算就藏在三楼的隐秘角落——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人都是有惯性的,如果苏子安看到三楼的狼藉,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查看他珍藏的宝贝,看是否被偷盗,如此一来,隐藏在暗处的苏落就可以将他藏东西的所在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现在嘛,既然她已经拿到匣子里的天灵水了,就不必再浪费力气了。苏落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当她那便宜老爹走到三楼,看到眼前这狼藉的场景,只怕也要气死吧。

  只要一想到这,苏落就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眼见追兵将至,此时苏落却没有慌张。多年的杀手生涯练就了她强大的胆魄和心智。她没有下楼,而是灵活地翻出窗棂,身子如狸猫般轻盈敏捷,沿着柱子悄然而下。

  一眨眼的工夫,她便站到了墙根下。

  此时,她逃跑的方向并不是她自己的偏院,而是苏靖宇的院子。

  在距离苏靖宇院子很近的那条路上,苏落很不幸地碰到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三日前被苏落狠狠一脚踹向墙壁而昏死过去的桂嬷嬷。

  桂嬷嬷今日才刚刚苏醒过来,她挣扎着起来,就是想要去夫人的院子,告诉夫人是谁将她打成重伤,她还要告诉夫人一定要小心提防那位四小姐,因为四小姐竟然会武功!所以,此刻的桂嬷嬷在丫鬟的扶持下,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夫人的院子挪去。

  夫人的院子与苏靖宇的院子很近,而这条狭小的鹅卵石小道就是必经之路,所以她与苏落狭路相逢。当苏落横冲直撞从斜道跑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桂嬷嬷。

  “啊——”那个小丫头看到蒙面黑衣人,下意识地就大叫一声。

  桂嬷嬷原本可以抵挡一两下的,但是谁叫她大病初愈呢,头又被撞得晕晕乎乎的,屁股又痛得几乎开裂,所以她根本来不及反抗,苏落一记手刀劈过去,顿时将桂嬷嬷给杀死了。

  原本苏落并没有想杀桂嬷嬷的,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桂嬷嬷这不安分的老妖婆是要往夫人的院子而去,她这是要去告状呢。

  现在的苏落没有丝毫灵力,在这块大陆上还没有自保之力,所以她现在必须要低调,必须要韬光养晦。

  若是让夫人知道她身手敏捷,只怕以后行事就没这么方便了。苏溪她好糊弄,但是那位苏夫人就未必了,所以苏落先下手为强,杀了桂嬷嬷一了百了。

  反正以桂嬷嬷的罪行,以她之前虐待原主的恶行,她早就该死了。而且她死了,也算卸掉夫人的左膀右臂,往后自己行事也会方便很多。

  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所以苏落毫不犹豫一掌劈死了桂嬷嬷。不过,苏落还是放过了那个小丫头,只是劈昏了她而已。因为她留着这个丫头还有用,到时候还指望她出来指证呢。

  解决了这两个人之后,苏落脚步不停留地朝苏靖宇的乾坤院飞奔而去,小小的身子如狸猫般轻盈敏捷。不多时,她便来到乾坤院。

  今晚苏靖宇并没有出门,而是一直在房中修炼。

  “有刺客!”苏落压低嗓音,大声叫嚷。她故意在外面引起一点喧哗,让院中的人都看到一道黑影蹿了进来。

  “有刺客,抓刺客!”不断地有人跟着大声疾呼。

  苏靖宇眉头紧蹙,因为这声音严重打搅了他修炼。而且外面的喧闹似乎有越闹越大的趋势。不得已,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外去。

  而就在他走出去的时候,苏落身姿矫健地悄然闪进内室。望着空无一人的内室,她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冷笑,接下来的戏码,她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期待啊。

  苏靖宇啊苏靖宇,可是你自己要走出去给我机会的,到时候千万别怪我哦。

  苏落迅速取出怀中的小匣子,拿了里面的那瓶天灵水之后,正要将那匣子合上,就在此时,借着明亮的烛火,她看到盒子下面竟然压着一张陈旧的字条,她拿起一看,发现那是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只不过线条歪歪扭扭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且还不是完整的,应该只是其中的四分之一。

  这到底是什么地图?泛着黄色,似乎很有些年头了呢。苏落蹙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既然是跟天灵水放在一起,想必也是很好的东西,总归不能便宜了苏靖宇。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节操,苏落很干脆地将地图收进怀中。然后她脱下夜行衣,以及蒙面巾、头巾,连着锦盒一股脑地全部塞进床底。她的动作非常迅速,不过电光石火间就已经完成了。

  看着那被塞到床底却故意露出一点点的夜行衣,苏落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苏靖宇,冤枉人很好玩吧?那你就好好玩玩吧,希望这次千万别把自己玩死了,因为妹妹我还有好玩的招等着你呢!

  苏落最后看了房内一眼,确定了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后,这才从窗户中跳出来,小小的身子迅速隐没在夜色中。

  而那边的南宫流云得到苏落的提示后,很快便自动自发地将他后面尾巴似的人群全都带到苏靖宇的乾坤院去了。

  既然是栽赃,那肯定是要将这场戏给演足了。

  苏子安不知道苏落已经逃跑,此刻正要进入藏宝阁。然而,当他看到门框上挂着的那把锁时,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这把锁是京城第一巧匠所制,能够将其打开的,只有挂在自己身上的钥匙。但是现在,这锁却被人打开了,而且那么堂而皇之地挂上去,看上去那么讽刺。苏子安脸色异常僵硬,他一把推开门,大声怒道:“点灯!”

  很快,他身边的护卫将灯笼递给他,随后将屋内的烛火点上。

  一楼看上去凌乱而狼藉,一看就知道被人翻找过。这个贼还无比的嚣张大胆,完全没有将东西放回原处。踏上二楼。很显然二楼也被翻找过,不过应该没少东西。但越是如此,苏子安的脸色就越难看。因为他知道,此贼一定是高手,他看不上一楼二楼的东西,那么他的目标就直指三楼了。

  第9页 :第四章 栽赃陷害(2)

  果然!

  当苏子安走到三楼,看到厅内的境况时,脑子顿时嗡嗡作响,喉咙一甜,几乎当场喷出一口血。只一眼,他就看到那块地板上的小小黑洞,就是存放天灵水的所在。

  这里除了老祖宗,就只有他知道,但是现在却被人掀开了!苏子安只觉得手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稳稳心神,他强打起精神上前查看,发现里面的木匣子果然不翼而飞了。

  可恨可恼!苏子安气得当场一口血喷出来。那小匣子里放的天灵水是他苏府的至宝啊。更让他愤怒的是,除了天灵水之外,还有那张藏宝图,那张藏宝图才是最最贵重的东西!

  那可是传说中开启八荒神墓的地图,整块大陆上的强者都在找寻,虽然那只是一部分,但拿出去可是会引起天下大乱的藏宝图啊。现在居然被人连带天灵水一起盗走了。

  苏子安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找,必须将盗贼找出来!”这千刀万剐的!苏子安暗骂。

  忽然,他看到黑洞里似乎有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那是一枚紫鱼玉佩。这枚紫鱼玉佩难道是盗贼不小心遗留下的?这算什么?盗了东西还留下信物示威?好嚣张的盗贼!苏子安想,如果这盗贼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一定活活掐死对方。

  “将这枚玉佩送到佣兵公会,让他们尽快查出有关这枚玉佩的所有信息!”苏子安相信,只要查出这枚玉佩,那么今晚的盗贼就无所遁形了。

  然而此时,那位护卫却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还不快去!”苏子安恼怒咆哮。

  “大将军,这块玉佩……卑、卑职见过。”护卫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你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苏子安浑身猛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瞪着对方。

  “就在、就在……”护卫有些不敢说实话,若是冤枉了大少爷,那岂不是……此刻他有些后悔地想甩自己一耳光,刚才不多话就好了。

  “说!”苏子安一脚踹过去,将护卫重重踹翻在地。

  “是、是大少爷!”护卫被踹得一口血喷出来,他捂住胸口,大声说:“这块玉佩是大少爷的!”

  “你说什么?”苏子安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说谁不好,竟然说这块玉佩是大少爷的?这怎么可能!”

  正在此时,有人大声来回报。

  “大将军,那贼人进了大少爷的乾坤院后就消失不见了!”

  这句话犹如甘霖降下,顿时解救了那护卫的命,却犹如霜雪般将苏子安冻得僵立当场。

  “你说什么?那贼人进了大少爷的院子后就消失了?”苏子安脸色冷得可怕,他一把揪住下人的衣领,满脸狰狞凶狠,“再说一遍!”

  那护卫不知道之前这里发生的事,他只是据实以报,被苏子安提起衣领,他满脸疑惑,却还是断断续续地重复,“小的没有说谎,那贼人真的消失在大少爷的院子里,而且、而且桂嬷嬷在距离大少爷院子不远的小道上被杀,还有个丫头为证……”

  现在,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苏靖宇。然而,苏子安还是不信。苏靖宇是他最器重的儿子,是苏府未来的继承人,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苏子安说什么都不肯相信,他一手栽培的儿子会背叛他。但是现在贼人确实是消失在了乾坤院,所以他必须去一趟将事情弄清楚。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朝乾坤院飞奔而去。

  到了乾坤院,他发现苏博武正在和苏靖宇对峙。

  “靖宇!”苏子安冷冷地瞪着他,“你想干吗?欺师灭祖吗?”

  苏靖宇正准备和苏博武对上,看到苏子安,他忙道:“爹爹,您终于来了,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爷爷却一个劲地指责我是贼!”

  苏子安望着苏博武。苏博武冷笑道:“不是你是谁?那个贼人就躲在你院子里,若你是清白的,为何不敢让人搜?”

  “二叔……”

  苏子安正要说话,却被苏博武打断,“子安,二叔亲眼看见那贼人进的乾坤院,就算靖宇是你儿子,那也逃不脱干系。”那个贼人受了重伤,根本就跑不远,若不是苏靖宇一个劲地拦着,他早就捉住对方了。

  苏子安满脸沉痛,最后闭上眼,痛苦道:“二叔……藏宝阁被盗了。”

  “你说什么?!”苏博武顿时脸色一变,非常难看,“什么东西被偷了?”

  “天灵水,还有……藏宝图……”苏子安郁闷得简直想撞墙。

  苏博武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晃了晃身子,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对方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对方将他调开,然后另外一个人乘机偷进藏宝阁。

  一想至此,苏博武就恨不得狠狠捶自己脑袋。他冷冰冰地看了苏靖宇一眼,冷声道:“进去搜!”

  “父亲大人……”苏靖宇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什么天灵水,什么藏宝图,他完全不知情好不好?

  “来人,将苏靖宇扣起来。”苏博武面色铁青,一点不留情。

  “父亲大人……”苏靖宇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苏子安冷冷地看了苏靖宇一眼,痛苦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如果证明你是清白的,没人会冤枉你。”说完,他手一扬,一脸的威严,“进去搜!”

  一声令下,一队二十多人的护卫顿时蜂拥而入,快速分散到乾坤院的各个房间细细查看。

  苏子安和苏博武也没闲着,两人目光如电地扫视着整个院子,生怕漏掉一丝信息。外围搜过之后,苏子安随着护卫一起移步内室。

  搜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发现。

  苏子安的眼底有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既欣慰此事与他儿子无关,又郁闷找不到一丝线索。

  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位护卫大声喊道:“那个是什么?”

  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正是床底,那里有淡淡的黑色阴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拿出来看看!”苏子安顿时脸色变得铁青。

  那护卫得了命令,趴到地上,很快伸手将那团东西拎了出来。

  “这是……”苏子安看到那团黑色夜行衣,顿时脸色也变得跟夜行衣一样黑。此刻,他脑中嗡嗡作响,比打了败仗还要崩溃。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搜,竟然真的搜出了东西……

  他的视线往下移,竟看到一只熟悉的小木匣子。

  苏子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这小匣子就是藏天灵水的匣子。

  可是现在匣子里却空空如也,别说天灵水,就是压在底下的藏宝图也都不翼而飞了。

  苏子安的眼睛如毒蛇般盯着苏靖宇,一把将他喉咙掐住,大声怒喝:“逆子!快说,天灵水去哪里了?还有藏宝图呢?快说!”

  此时,所有的证据和巧合都指向苏靖宇,令他百口莫辩,无从抵赖。苏靖宇无辜极了,也非常的茫然,“爹爹,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天灵水?什么藏宝图?”怎么每个字拆开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呢?

  “还给老子装傻,说!天灵水在哪?是不是你喝掉了?快说,不然老子掐死你!”此时,苏子安是真的动怒了。

  那个天灵水可是晋级的宝贝,老爷子打算冲击七阶的时候才用的,但是存着存着,竟然被人给偷走了!

  如果老爷子能够冲到七阶,那他们苏府就真的一跃而上,成为东陵国第一世家了。但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还不知道老爷子出关后会不会气得吐血呢。

  “爹爹……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没有偷啊。”苏靖宇口中大叫冤枉。事实上,他是真冤枉,可谁让他之前得罪了小气的苏落呢?

  “这是什么?”苏子安隐忍着痛苦,将那块紫鱼玉佩丢给他。

  “紫鱼玉佩?”

  “这是你的吧?”苏子安双眼阴恻恻地、不住地冷笑,看得苏靖宇双脚打战。

  “确实是儿子的,但是三日之前儿子不小心丢了。”

  “丢了?现在你说丢了?”苏子安冷笑连连,步步逼近。

  “将他关起来好好审问!就算那个贼不是他,也绝对跟他有关系。”苏博武拿着那块尚有温度的紫鱼玉佩,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苏府偏僻小院。

  整个苏府灯火通明,喧闹无比,只有这个偏僻小院,依旧寂静。

  南宫流云甩掉一群尾巴后,笑嘻嘻地跑来找苏落。此时的他已经换掉了一身夜行衣装束,着一袭华丽的金丝软袍。金丝软袍上绣着莹莹闪光的碎金,软软的微风吹拂,玉带下的流苏随风肆意轻舞。他双手环臂,潇洒随性地斜倚在高直笔挺的琼花树下。

  春意盎然的四月,庭院里这株高大的琼花树傲然挺立,一片片嫣红的琼花纷纷扬扬,清香四溢,氤氲袭人。此刻的他,俊美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面部轮廓犹如古希腊的雕塑那般,棱角分明。那神态温润慵懒,邪魅中带着妖娆浅笑。

  “怎么样?本王表现得还好吧?”南宫流云斜靠在琼花树下,修长的双手环抱双臂,浅笑吟吟地凝望着苏落。

  “勉强过关吧。”苏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前面的石桌上放了一壶清茶,茶香袅袅,氤氲缭绕。此刻的她一袭洁白的蝶戏水仙裙,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缕秀发淘气地垂落双肩,衬得她肌肤吹弹可破。

  面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南宫流云非但没有介意,反而涎着脸凑上去,凑到离她很近的距离,热气扑到她耳畔,声音低沉而暧昧,“乖丫头,拿到天灵水了?”

  “那是当然,不看是谁出马。”苏落出的任务,还从未有失败的纪录,即使现在在古代,难度更是增加无数倍,还是难不倒她。

  她将天灵水递给他,眼神中带了一丝得意,“还以为戒备有多森严呢,也不过如此。”

  南宫流云宠溺地用修长润泽的纤细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就吹吧。如果不是本王将那老头引开,你以为有这么简单?”

  “对了,这张图是什么?你见过吗?”苏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将那张泛黄的纸递给南宫流云。那上面歪歪扭扭的古怪文字,她完全不懂。

  南宫流云接过去仔细一看。原本脸上还带了一丝痞笑,然而过了一刻钟后,他的神色竟然微微一变。

  能够让晋王殿下变了脸色的,想必不会是简单的东西。苏落略带好奇地眨眨眼,美眸水灵动人,“怎么?难道还真是藏宝图不成?”

  “这东西你哪儿来的?”南宫流云难得认真地问。

  “也不是特意找的,它就藏在天灵水的匣子里。我本来想将匣子栽赃给苏靖宇的,但是看到这张字条,就抽出来了,免得便宜了苏靖宇。”苏落很无辜地眨眨眼,末了,还耸耸肩。

  南宫流云极度无语地望着苏落。片刻后,他用力揉揉她的脑袋,“你这丫头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去偷天灵水还能顺出来藏宝图。”

  虽然他也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但是比起落丫头的运气……他还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哪。这短短几日的相处,眼看着她不是天赋灵力紫阶上品,就是木火双系修炼药师,要不就是空间法师,现在竟然还给她顺手捞出来一张八荒神墓的藏宝图!真是让他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南宫流云忍不住暗自猜测:这丫头不会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女吧?

  苏落被他的一双深眸看得心底发毛,纤细的手指戳戳他手臂,“问你话呢,快说,难道这真的是藏宝图?”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南宫流云说得很肯定,语气却有些无力,很显然他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那就是,很贵重?”苏落仰起巴掌大的小脸,美眸水光潋滟。

  “怎么能用贵重来形容它呢?”南宫流云满脸不赞同,“这根本是无价之宝,天灵水跟它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真的假的?”苏落顿时兴致勃勃,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这双白皙水嫩的手。这双手的运气真有这么神?

  “还能骗你啊?这是八荒神墓的地图之一。八荒神墓啊……那可是无尽岁月中超然的存在,据说那里出来的人,就算最普通的,一招就能灭了咱们大陆上的一个国家。”

  “一个最普通的,只一招,能灭咱们一个国家?”苏落再淡定,也免不了瞪大如水的美眸。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苏落简直难以想象。若是至高强者过来,岂不是一招能灭他们整个国家?这简直就是……令人匪夷所思、难以想象!

  “传说确实如此。”南宫流云一双美眸高深莫测,他淡淡地说,“据说很多年前,八荒里强者争斗,最后火拼而死,其中至高强者的尸首就埋在八荒神墓之中。”南宫流云顿了顿,一双深邃的漂亮眼睛认真地凝视苏落,“包括他们随身的神器,都埋葬在八荒神墓。”

  至高强者的随身神器……苏落倒吸一口冷气。

  先不说至高强者,单说八荒里出来的随便一个人,那都是能一招灭他们这整座城池的大人物。而现在,那座八荒神墓里埋的是至高强者的武器……真是想想都让人口水直流。

  “好想过去挖宝啊。”淘宝什么的,她最爱了呢。

  “那你可有得等了。”南宫流云乌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浅浅发光,浅笑着揉揉她脑袋,“你现在别说一阶,就连最普通的灵力都还没有,怎么去?”

  好吧,苏落承认,她被打击到了。

  “再说,还有另外的三张藏宝图呢,也不知道藏在哪儿。”南宫流云无语地望着苏落,“你这丫头,运气真是好得没话说。我真怀疑,某天你闭着眼睛,藏宝图就会自动飞到你面前。看来这个重任就只能交给你了。”

  当后来的后来,南宫流云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其中一张藏宝图自动飞到苏落手里时,再回想起今日说过的话,他真的是泪流满面……直说自己是预测帝。

  “运气好不好全看人品。”苏落隐晦地嘲讽南宫流云一句,“对了,现在有了空间草、天灵水,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龙之血?”

  经过今晚南宫流云和苏博武的打斗,苏落明白,在这个世界有实力才是王道。她的空间迟迟不能开启,木火双系也迟迟不能修炼,真真是为难死她了。

  这种明知有宝山却没有钥匙打开的感觉,真是很郁闷。

  南宫流云摸摸她的头,凤眸微眯,略带宠溺地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等这件事稍微平息了再说吧。”苏落叹了口气。她真是给自己制造了难题。

  落日山脉并不近,来回一趟,就算顺利的话,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现在她突然消失,她那便宜老爹将怀疑的目光转到她身上,可就不妙了。看来她得想个法子,暗暗消失一段时间才行。苏落美眸微眯,陷入了沉思……

  只是苏落没想到,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来,就已经有人自动送上门帮她解决难题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落的三姐姐苏挽。

  第10页 :第五章 晋王殿下

  第五章 晋王殿下

  当日,苏落吃过午饭就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院子被人砸得稀巴烂,唯一的丫鬟绿萝也被打得一脸红肿,身上遍体鳞伤。而此刻,苏挽还在那里耀武扬威,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打着绿萝,那样子就像在凌虐一只狗。

  “住手!”苏落眼眸微眯,大喝一声。

  苏挽回头看到苏落,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一鞭子直接朝她抽去。

  苏落手中使劲,一把抓住那根鞭尾,眼底闪过一抹寒意,“你在找死吗?”

  苏挽嘴角露出嘲讽之色,“苏落,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普通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想找死吗?”苏挽现在是一阶武者,虽然比上不足,但是跟苏落这个废柴比,她却很有优越感。

  苏落冷冷一笑,“那么请问高贵的一阶武者阁下,你来我这小院撒哪门子的气?”

  “苏落,到现在你还想隐瞒吗?哼,那天荷花池的事,你是不是看见了?”苏挽自那日之后,一直被苏溪辱骂,那样的日子她简直没法过了。

  后来在丫鬟的口中无意中得知苏落那日竟然经过那里,她一想起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被苏落看到,一股子气就忍不住冒出来。

  苏挽完全没想到,苏落不仅经过那里,她还是始作俑者呢。若是苏挽知道,只怕杀了苏落的心都有了。

  苏挽在别人面前温柔仁慈,但是在苏落面前本性便流露无疑,她根本就懒得装!

  苏落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那天荷花池的事?哦,三姐姐,是说那日你掉进荷花池却突遇大火,结果又重新跳进去,最后却被人丢上来,在无数个世家子弟面前出糗的事吗?”

  “你、你果然看见了!”苏挽气得尖叫。

  “是啊,我还光明正大地看了呢。怎么着,三姐姐,你做得出来还怕别人看哪?”苏落美眸迸射出寒冷的光芒。

  人的劣根性还真是可怕,专门拣软柿子捏。苏溪那么欺负她,她不敢反抗,因为自己是她眼里的废柴,所以她心中有气就找自己撒,真真欺人太甚!

  这样的事,不止这一次,以往发生了很多次。

  “苏落,你该死!你这个该死的废物!”那天所经历的一切,是苏挽心中一辈子的痛,她只要一想起那一日的事,就恨不得狠狠掐死苏溪。

  苏挽怎么都抽不回那鞭子。

  苏落抓住鞭尾,凑近她,一字一顿地说:“苏挽,你不过是一阶武者罢了,你不过也是庶出,但是你在我面前一直高高在上,优越感很强。一阶武者,很了不起吗?”

  “你这个废物永远都不懂修炼者的世界,去死吧!”苏挽丢下鞭子,恨恨地一巴掌就朝苏落脸上抽去。

  苏落心中冷冷一笑,她后退一步,避开她的袭击,然后把手里的鞭子反手转过,狠狠地朝苏挽脸上抽去。

  啪!清脆的鞭子声响起。

  这一鞭子不仅抽在苏挽脸上,而且力道之猛,将其抽飞出去数米之远。

  此时的苏落,脸上是那样的冰冷残酷,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让人心颤。她嘴角缓缓勾起冰冷的弧度,“作为一个普通人,打一阶武者的脸,真的很爽呢。”

  她静静地伫立在那里,风吹来徐徐扬起裙裾,裙角飞舞。

  苏挽被抽飞,重重地砸在墙角,当场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脸上出现一道清晰的鞭痕,鲜血直流,伤口非常可怕。

  苏挽捂住伤口,眼底满是骇意,她愤恨地死死地盯着苏落,“你……”

  看着苏落那犹如千年寒冰般毫无感情的冷眸,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害怕、慌乱,一股冷意从脚底开始往上蹿。怎么会这样?苏落她、她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残酷的眼神?她此刻的威慑力竟然比威严的爷爷还要强,这、怎么可能?苏挽的心底惊疑不定。

  而此刻,绿萝是完全被震惊了。

  这个威严得让人敬畏的少女,黑色的头发随风飘飞,绝美的小脸满是冷酷决绝,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这个人、这个人真是她从小伺候到大的小姐吗?她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草包小姐吗?

  “一阶武者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被我这个废物抽飞了。那么,这么多年来,你到底在骄傲什么?”苏落蹲下身,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边说边把玩着鞭子,毫不留情地揶揄。

  “你……”咬着颤抖的嘴唇,回过神来的苏挽怒火中烧,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你竟敢打我?”

  苏落很无辜地摊手,“世上怎么总有那么蠢的人?明明都被打了,还一个劲地问你竟然敢打我?”

  这么明目张胆的侮辱,苏挽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她寒着脸,一字一顿,咬着后槽牙道:“你、找、死!”

  “找死的是你!”苏落祭出鞭子,毫不留情地一鞭一鞭抽到她身上,眼中射出让人心惊的慑人光芒,“这一鞭是替以前的苏落抽的,这一鞭是替绿萝抽的,这一鞭是替被你压死的蚂蚁抽的……”

  苏落的理由千奇百怪,但她总能找到理由抽苏挽,就好像酒桌上总能找到理由灌醉对方一样。不多时,苏挽的身上布满鞭痕,衣衫褴褛,比乞丐还不如。

  “苏落,我不会放过你的,决不!”苏挽爬起来,疾步往外跑去。

  一路上,她跌跌撞撞,摔倒了又爬起,爬起又摔倒,非常的狼狈。

  看着她跑走的背影,苏落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笑意。

  “小姐,这、这不好吧?”以前尽是扮演被欺负的角色,今日却反过来抽别人,这样的角色转变让绿萝有些不适应,也有些惶恐。

  “有什么不好的?欺负别人总比被别人欺负好。”苏落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可、可是……”绿萝结结巴巴地说,“三小姐找老爷告状,怎么办?”

  小姐以前不是很惧怕老爷吗?在他面前唯唯诺诺,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现在却怎么似乎一点都不惧怕?

  “我那便宜老爹现在可没闲心管这事儿,他正有事儿忙着呢。”这事儿还是苏落给他找的。再说了,她那便宜老爹也不是傻子,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苏挽一阶武者都打不过一个普通人,那养着这个女儿还有什么用?这不是废物吗?她那个便宜老爹在这方面会计算得很,根本不需要她多操心。

  果然,当苏挽捂着满脸的鞭伤哭哭啼啼跑去找苏子安苏大将军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落。苏子安捺住性子听了苏挽的冤屈后,揉揉疲惫的眉心,不耐地直截了当就是一句话,“你一阶武者都打不过她一个废物,还有脸到这里来哭?”

  苏挽顿时错愕了,她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满脸难以置信,“爹爹……可是、可是……她打我……”

  苏子安忙着捉拿偷藏宝图的盗贼,哪里有闲心管这些女儿家的斗争,“行了行了,此事确实是苏落不对,但是你也有错的地方,没事你去她那院子做什么?子乌!”苏子安冷着脸,一声命令。

  从门外进来一个护卫,他是苏子安的贴身护卫。

  苏子安冷声吩咐:“去告诉苏落,这三个月内她就待在院子里,一步都不许出,要是踏出院子一步,就打断她的腿。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反省!”

  子乌冷着脸答应一声,他的目光落到苏挽脸上,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然后,有些厌恶地撇过脸离去。

  仅仅是关禁闭?这么便宜就放过她?这绝对不可能!苏挽气得差点哭了,她叫嚷着匍匐过去就要抱苏子安的大腿。可惜,现在的她满脸都是血污,再加上眼泪、汗水,身上衣衫褴褛,又在地上打过滚,脏兮兮的,整个人看上去跟厉鬼没两样。苏子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这个女儿也是个不成器的,惯会惹事,却一点不会替他分担!苏子安心中闪过一丝恼怒,想起前几天就是这个苏挽,在太子面前狠狠丢了一回脸。虽然对外都说那是苏落,但实情如何,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如何不知道?

  苏子安嫌弃地抽回大腿,冷着声音道:“你也回去院里待三个月,好好反省反省,好好学学你五妹妹!”

  这是要关她禁闭了?苏挽一脸的不甘心。还要学苏溪?这苏府当中,最骄纵妄为的就是苏溪好不好?苏挽郁闷得几乎要吐血了。

  “爹爹……”苏挽还想哭求,但是苏子安却手一扬,冷声怒道:“子息,将三小姐拖回去,好好看管起来!”说完,他重重一拳砸向黄花梨木桌案,脑门上的青筋突突乱跳。

  老爷子快要出关了,可那天灵水完全不知所踪,还有那张藏宝图,究竟会在哪里呢?靖宇那个臭小子死活不承认,从他口中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苏子安苦恼得几乎要将满头的黑发给揪光了。真真是家贼难防!只可惜他不知道,这个家贼不是苏靖宇,而是他那个被认定是废物的四女儿。

  苏子乌冷着脸走进院子,传达苏大将军的命令。

  苏落很乖巧地表示她一定好好待在院子里反省,每日面壁思过,坚决向五小姐苏溪学习。

  苏子乌当场砰的一声关好门,重重的铁锁将院门封住。

  往后就算是送饭,那也是从墙上递进去的。

  “小姐,这……”这刑罚简直是太轻了吧?若是以往,老爷绝对会让人将小姐鞭笞的。

  “早就说了,要你别担心吧?”苏落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此刻她正舒服地躺在软榻上,舒爽地一边吃糕点,一边翻着大陆通史。

  这些日子,苏落几乎将大陆的通史翻遍了,而且还看了一些关于草药的书籍。毕竟,往后她的修炼道路包括了炼药师,而且她很快就要进落日山脉,凭着她这双手的运气,她觉得她还会有不凡的际遇。

  绿萝满脸欣喜地看着苏落,“小姐,这三个月咱们可要好好在院子里待着,不要再惹事了,行吗?”

  这次老爷只小小地惩戒一番,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过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谁知道苏落却将书丢到绿萝怀里,笑眯眯地看着她,“本小姐正式通知你,绿萝丫头,这三个月你就好好待在院子里替小姐我反省吧,小姐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好吃的。”

  “小姐……”绿萝满脸震惊。

  然而,苏落却不预备再跟她说什么,只神秘一笑,挥挥手将她赶走了。

  苏落和南宫流云约好了见面地点,她乖乖地在城外的大树下等候着。

  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传来阵阵兽吼声。苏落往前望去。只见一匹奇形怪状的马拖着一辆精美马车矫健地朝她飞奔而来,速度极快,眨眼便到。

  那马车奢侈华丽,车帘四周垂着柔滑的真丝绸布,绸布上绣着红梅暗纹。黄花梨木制成的车厢,两壁雕镂着金花,镶金嵌玉,精雕玉琢。轿顶四周垂下一排排粉红色的流苏,迎风翻飞,华丽大气。

  更让人侧目的是那匹马。那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马。它身覆青鳞,神骏非凡,奔跑的速度比汗血千里宝马还要快很多倍。几乎才一眨眼,它就静静伫立在了苏落面前。此刻,它周身青鳞闪闪,摇头摆尾,扬起双蹄,仰天长啸,看上去甚是神骏。

  “难道是龙鳞马?”苏落惊呼出声。这些日子她专攻大陆通史和常识,所以对物种常识还算了解。

  “怎么不是?”南宫流云慵懒邪魅、低沉带笑的声音传来。

  隔着珠翠轿帘,隐隐约约看见南宫流云优雅地斜躺在马车软榻上,一袭华丽的金丝软袍,流光敛影,妖冶逼人。

  苏落一时有些难以置信。据她所知,龙鳞马是魔兽的一种,实力非凡,最普通的龙鳞马也相当于人类五阶武者的实力。五阶是什么实力?举个例子来说吧,苏溪这个小小的天才到现在也才二阶,苏靖宇不过才三阶,而堂堂的护国大将军苏子安也才不过五阶。

  就这么一匹小小的龙鳞马,它就堪比一位护国大将军。这龙鳞马他没当成战斗宠物来养,而是随意地用来拉车。当真是奢侈至极,不愧是传说中的晋王殿下。

  “过来。”车厢内的南宫流云勾勾白皙润泽的手指,脸上浮现一抹惑人笑容。

  他说话不紧不慢,漫不经心,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强势。苏落也想试试龙鳞马的速度,自动掀了珠帘便坐了进去。

  比起车厢外的奢侈华丽,车内的空间则精美细致许多。内壁上镶嵌着各色玛瑙、琥珀、明珠、水晶等奇珍,散发出淡淡的光泽,浮光掠影,朦胧迷离。

  “好奢侈的车厢,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吧?”苏落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奇。

  南宫流云面如中秋之月,光滑洁白,一双美眸璀璨如玉,低沉浅笑道:“怎么,正义女侠预备打抱不平了?”

  “没那闲工夫。”苏落挥挥手,随性而坐,她挑起白玉茶壶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茗,赞道:“晋王殿下果然会享受,坐最招摇的马车,喝最香浓的茶。”

  南宫流云一笑,修长手臂一捞,苏落毫无征兆地落入他怀中。他一低头,白玉般光泽细腻的俊颜近在咫尺。他暧昧地在她敏感的耳垂边喷着热气。

  “南宫流云!”苏落一把推开他。但是南宫流云的手强而有力,将苏落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手掌触摸苏落粉嫩的脸颊,大拇指指腹柔柔地抚上她的唇。

  苏落睁大双眼,想抗拒,却发现自己在他的强势下无能为力。倏然,南宫流云的手臂压住她的后脑勺,他的舌,炙热而温软,却似蕴含了强大的力量,犀利地探进她口中,紧紧追随着她的舌,认真而执着。

  他闭上漆黑如墨的眼,忘情地吸吮着她的甜美滋味。她依旧反抗,强烈地反抗。但是她的手被他反剪在后,后脑勺被他强力覆住,全身僵硬无力,动弹不得。

  这个吻充满火热激情。或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或者是他的技巧足够好,慢慢地,她僵硬的身体酥软下来。前世的背叛,撕心裂肺的痛……她什么都没想,理智已经逃离,她的身体本能地听从大脑指挥。

  似乎过了许久许久……彼此唇齿分开。南宫流云的视线始终锁定苏落,他迷离的美眸中尚有残余的激情。苏落白嫩嫩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她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南宫流云却忽然邪恶一笑。他的唇,再次像鸿毛般轻柔地划过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眼睛……

  南宫流云的双唇像一团团火焰,到处肆意点燃,他吻到哪里,炽热的火焰就蔓延到哪里。苏落身体的热度一点点地增加,席卷至全身,她忽然有种被烈火焚烧的感觉。

  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悬崖上那永难忘怀的背叛如潮水般涌来……苏落心中忽然闪过一抹惊慌,下意识地猛地用力将南宫流云往外推去。

  沉浸在激情欲望里的南宫流云,完全没有预料到苏落会来这一手,没有丝毫防备的他重重朝后倒去。砰!重重的一声响,他的后脑磕在坚硬的车内壁上,发出清脆的回声。

  四周,忽然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因子。

  南宫流云的脸色阴霾,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那双漆黑如墨的深眸阴寒得有些吓人,死死锁住苏落,俊美的面容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苏落呆住了,她下意识地捂住红唇,想笑又不敢笑,尴尬中又带了一丝歉意。她怎么知道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这么脆弱,一推就倒?

  “那个……你还好吧?”苏落见他死死盯着自己,被盯得心底有些发毛,她弱弱地问。

  回应她的,是南宫流云的沉默,还有那双玄寒而凶残的眼眸。

  苏落慢慢地凑上去,有些尴尬地抓抓头,又摇摇他的衣袖,纠结地问:“很痛吗?”应该很痛吧?刚才那碰撞声重得吓人。

  南宫流云深眸幽冷而玄寒,阴恻恻地望着她,“想试试?”

  “还是不要了。”苏落见他虽然面色阴沉,但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挫败感,不由觉得好笑,她后退几步,远离他而坐。

  “过来——”南宫流云单手捂着后脑勺,另一只青葱如玉的手召唤苏落。他凝望苏落的深眸妖娆轻狂,凤眸微眯,似乎含着一抹笑,绝美深邃中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叫人难以抗拒。

  苏落机警地摇头。她又不是傻子,现在过去不是自动送上门给他蹂躏?才不要!然而,南宫流云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妖娆地上扬,他口中忽然发出一阵哨声,清脆响亮。

  撒开四蹄奔驰得飞快的龙鳞马陡然间扬起双蹄,跟着也是一声嘶鸣。马车陡然扭动,毫无防备的苏落被猛地朝后甩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重新跌进南宫流云怀中。

  还没等她坐起,南宫流云修长有力的手已经如钢铁般钳住她的手腕,薄唇妖娆邪魅地上扬,带了点嚣张傲慢的味道。他一双深眸如黑曜石般灼灼发光,牢牢锁定在苏落脸上,嘴角扬起邪恶的笑,笑得苏落心底发毛。

  “你、你要干吗?”苏落下意识地抱住胸前丰盈,结巴的语气泄露了她的心虚。

  “还说不过来,这不主动送到怀里来了吗?”他的眼底是邪气凛然的笑意。

  “明明是你在作弊。”苏落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和他的龙鳞马合谋陷害她,现在反而说她投怀送抱,真是岂有此理!

  “那又如何?”南宫流云笑得很欠扁,桃花眼熠熠发光,“有本事你也捕捉一头去啊。现在嘛,该是你补偿本王的时候了。”

  “你想要怎样?”苏落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南宫流云单手支额,柔软的青丝一泻而下,带着一种邪魅狂狷的极致诱惑。他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低沉妖娆,美眸深似黑潭,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伺候本王吧。”南宫流云眉角微抬,眼波幽暗,眼底闪着妖冶动人的笑。

  南宫流云一只葱白的手优雅地晃着玉瓷酒杯,时不时轻抿一口,神态怡然自得。

  “怎么伺候?”苏落表示完全不会。

  南宫流云神态怡然地瞥她一眼,整个人靠在软垫上,看起来懒洋洋的,狭长的凤眼似浮现一抹笑意,“你觉得呢?”

  苏落想了想,拿起那壶白玉酒壶,满满地斟了一杯酒,递给南宫流云,“喝了这杯酒,前尘旧怨一笔勾销!来吧。”

  南宫流云勾起一抹魅惑至极的邪笑,就着苏落的手,一口将那酒吸入红唇中。只是,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一直灼灼地凝视着苏落。他的唇角滑落一滴鲜红的酒液,有一种妖冶魅惑的嗜血阴寒。

  被如狼般狂野的目光盯着,苏落心中暗叫不好。她转身欲退,谁知南宫流云已经单手覆盖她的后脑勺,定住她的身形,而后,浓重的阴影覆盖而来。

  他的手臂如铁钳,牢牢禁锢住苏落,令她无法动弹。

  “放开……唔……”苏落刚张口,一口浓郁的烈酒就被灌了进去,鲜红的酒顺着嘴角滴滴滑落。

  南宫流云浑身散发着磅礴气势,任凭苏落如何使力,他依旧纹丝未动。狂热的吻,铺天盖地,强势而霸道。苏落脑中一片空白,刹那间迷失了自己。

  逼苏落咽下那口酒,南宫流云近乎温柔缠绵地在她唇畔辗转流连。轻柔的吻,如羽毛般划过。舌尖的炽热滚烫,将她嘴角的红色印记吸吮干净。两张绝美的脸近得彼此能感觉到炽热的气息。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龙鳞马疾速奔跑带起的凛冽风声。

  南宫流云怜惜地捧着眼前的巴掌小脸,细细地端详着,眼眸如黑曜石般闪耀着迷离的光。这般亲近,让苏落很不自在,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的背叛。

  苏落偏过头,压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缓缓调节过激的情绪。

  南宫流云却不放过她,白皙润泽的手指扣住她光洁尖细的下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顿地问:“很讨厌我吗?”他的视线一直牢牢锁定在她脸上,所以没有错过刚才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以及委屈。

  气氛陡然间降至冰点。苏落缓缓推开他,目光透过撩开的窗帘,望向渺远的天空。

  “真的很讨厌吗?”南宫流云在她身后执着地问。

  很讨厌吗?苏落扪心自问,自从在这个世界苏醒,南宫流云对她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虽然他有时候喜欢上下其手,但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是,又怎么可能跟他讲述上辈子的事?那件事,那个人,她真的不想再提起。

  苏落脸上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淡淡地说:“我的伤心与你无关,别问了。”

  没想到这句话却像导火线,一下子点燃了南宫流云的怒火。他一把拉住苏落,动作蛮横,攫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恶狠狠地质问:“你的伤心与我无关,那与谁有关?”

  刚才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伤感,他似懂非懂,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对他南宫流云来说,那绝对不是好事。

  苏落的傲气被激起,她倔强地迎上他的视线,“南宫流云,你是我的谁?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

  南宫流云不怒反笑,一双漂亮的星眸冷如寒冰,扣住她的下颌,一字一顿地宣誓:“你是本王的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答应了吗?”苏落细眉挑起,长发迎风飘扬,脸上淡淡地微笑着,眼神无波无澜,不喜不悲,但是眼眸深处却深邃得可怕。

  南宫流云一怔,随后,他幽深的眸子浮起一抹淡笑,红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嘴角邪佞地勾起,强势而自信地说:“你苏落这辈子必须是我南宫流云的妻!”一双明亮得像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霸道和傲气。

  “那就走着瞧吧,看这条路走到底,究竟会如何吧。”苏落粉红色的唇有些淡薄地上扬。

  不愧是龙鳞马,一路神行,原本十日的路程愣是在两天之内就到达了。

  落日山脉是东陵国最大的魔兽森林,它坐落在东陵国西北部,其覆盖面积大约有一个行省的范围。里面经过千万年的滋养,古木繁茂参天,魔兽横行无忌,非武者决计不敢入内。

  不过落日山脉却不孤寂,因为总有武者进入里面,或是修行历练,或是狩猎魔兽,或是找寻草药。

  奢侈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停在落日山脉北边的小镇,桥头镇。

  一般进入落日山脉的人都会在桥头镇歇息一晚,做好进入落日山脉的补给。

  “多吃些青菜,到了里面就只有烤肉了。”包厢里,南宫流云夹了一筷子菜到苏落碗里,笑容绚烂。

  两天前的争执对于他来说,仿佛风一吹就没了,过后他依旧是该如何还是如何,倒弄得苏落也板不起脸来。

  苏落看了他一眼,说:“你也吃。”

  “你夹给我,我就吃。”南宫流云凑近她,一脸赖皮的笑。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其中还伴随着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苏落从窗口朝下望去。一楼大堂里正在上演一场争执。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哭得很惨,而旁边,她那位胡须皆白的爷爷正被人揪住衣领,高高提起。

  “你们放开我爷爷,你们快放开我爷爷,爷爷快要被你们掐死了……呜呜……”小姑娘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掐住老爷子的是一位纨绔公子,一身锦衣华服,只可惜长得尖嘴猴腮。他拖着尾音,慢条斯理地冷笑,一脸的阴狠凶相,“死老头,你看清楚了没,我们这盘菜里有苍蝇,你说该怎么办?”

  那被掐住的老人家已经是七八十岁的年纪,白发如霜,满脸的皱纹,眼皮耷拉着,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颤颤巍巍地祈求道:“几位爷,我们店里一向干净,怎么会有苍蝇呢?这、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啊。”

  “弄错了?这难道不是苍蝇?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处理。”那纨绔公子一脚踏在长凳上,一手揪住老汉的衣领。他的身后有一排打手,个个龙精虎猛,目光圆瞪,甚是威武。

  “这些菜……就当小老儿免费赠予各位的,您觉得如何?”老汉脸上说不出的凄楚。

  “免费赠予?你什么意思?当我们吃白食的?”那纨绔公子很不满,“你看清楚了,是你们家的菜里有苍蝇。喏,看到了吗?”他提着老人家的脑袋按到桌上,几乎将他整张脸都埋进菜里。

  老人家满眼凄苦,“是是是,几位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第11页 :第五章 晋王殿下(2)

  纨绔公子冷笑数声,“这可不是我们故意讹诈,是你们的吃食出了问题,看在你拿出五十两银子的分上,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五十两?”老人家满脸震惊,几乎难以置信。

  “怎么,拿不出来?”纨绔公子狞笑着斜睨他。

  老人家哭丧着脸,“赵公子,求求您高抬贵手啊,这五十两就算您卖了我们祖孙俩也是没有的啊。”

  “没有?嘿嘿……”那赵公子一只大掌摸向那姑娘的脸,“这丫头长得不错,白白嫩嫩的,再长大点想必不得了。既如此,那就将这小丫头抵了五十两吧,看你这么穷,我们就吃点亏算了。”赵公子占了便宜还卖乖,一再强调他的宽容仁慈。

  苏落目光森冷,看老人家的神色以及周围人的反应,这位赵公子应该是当地一霸,背后势力惊人吧。苏落细眉微蹙,却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

  此时,大堂角落忽然传出来一声娇喝。

  “你们这些无耻之辈,专门欺凌弱小,强抢民女,当真是可恶至极!”随着话音刚落,一道纤瘦的身影站出来。一位妙龄少女手中握着一柄软剑,剑身寒光闪闪,发出丝丝冷肃杀气。

  这位姑娘年约十五六岁,上身蓝色翠烟衫,下摆是浅蓝色的散花水雾百褶裙,肤如凝脂,小脸雪白中透着粉红,带点婴儿肥,衬着一对如豆粒大的酒窝,看起来清新可人。在她身后那张桌上,坐了五六个同龄的少男少女,看起来倒像是学院里组团出来历练的。

  苏落觉得眼前这位小姑娘有几分熟悉,应该是姓柳。她似乎和苏溪玩得极好,以前还和苏溪合伙害过她来着。

  苏落单手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上演的戏剧。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同苏溪一样性格的柳姑娘会在这儿演上一出救人的好戏。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赵公子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姑娘,“哟,小美人儿,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呢?”

  “无耻!”柳姑娘一柄长剑就刺过去。

  赵公子的神情很快就僵住了,脸上浮现认真的神色。两人交缠打斗着,不分上下。

  即使下面再热闹,南宫流云的视线仍一直锁定苏落,笑吟吟道:“你瞧,现在风头被人抢去了。”他看出苏落对那祖孙俩的同情,所以语带调侃。

  “南宫流云,在你眼里我就一蠢货?”苏落没好气地翻白眼。

  “怎么说?”南宫流云一双明亮璀璨如钻石的深眸凝视着苏落。

  “那位赵公子一看就是地头蛇,那位柳姑娘能救一次,还能救两次、三次?保不准她这前头一走,人家就带人过来将这酒楼给拆了。这不叫救人,而是害人。”苏落美目流转,神情淡漠,嘴角勾出一抹清冷的弧度。顿了顿,她又冷笑道:“更何况,看她现在这表现,不给那对祖孙惹麻烦就不错了。”

  南宫流云笑看着苏落,眼底闪过一抹欣赏的神采。他的落丫头一定不知道,她侃侃而谈的样子是怎样的光彩照人、艳光四射。也只有聪明如她,才会在救人的时候考虑诸多问题,真正做到帮人解决麻烦,而不是带来更大的麻烦。

  两人的对话还未完,下面忽然形势逆转。那位柳姑娘眼见着久攻不下,赵公子又处处揩油,一怒之下,另一只手单掌化成弧形,一道箭雨铺天盖地朝那赵公子身上袭去。很显然,这柳姑娘除了是武者之外,还是水系法师。

  近距离的打斗,又没有设防,那七支水箭犹如利剑般刺入赵公子全身各处。赵公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倒在地上时还死不瞑目。柳姑娘愉悦地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得意扬扬地走回她的队伍中。

  “公子!”赵公子身后的那排保镖眼见自家公子被杀死,一个个眦目欲裂,手暴青筋,全都不要命地朝柳姑娘扑去,誓死要斩她于刀下,为自家公子报仇。

  然而,柳姑娘身边的那几位同窗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全都是帝国最高法师学院的资优生,都是传说中的天才。

  于是,一场混战即将展开。

  酒楼的主人,也就是那对祖孙俩,两个人看到赵公子倒下去时,眼底全是惊恐和绝望。此时,酒楼的大门已经被人关上,大堂里的客人见势头不对,一个个全都往楼上跑去。

  他们全都聚集在二楼的楼梯口,知道赵公子家世的几位直道晦气,一脸的倒霉相。但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赵公子家世的,其中一个就问了。

  那位知道真相的中年汉子一脸的苦笑,“这次可算倒霉透了。你们外乡人不知道,赵公子是当地郡守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没想到就这样死了。”

  有人插话道:“不过是郡守的儿子罢了,很了不起吗?”

  东陵国分为三十六郡,这位郡守就是其中一位。

  中年汉子苦笑连连,“这里是落日山脉边陲郡县,能在这里做郡守的,会是普通的酒囊饭袋吗?这位郡守大人武功深不可测,据说至少在五阶呢。”

  “五阶……”旁人顿时哑然了。五阶,整个东陵国能找出几个五阶强者来?就连护国大将军苏子安,他也才是五阶啊。

  “唉,那位姑娘也真是,救人就救人吧,怎么将赵公子杀死了呢?”

  “这样的败类不杀,难道留在世上危害乡邻不成?”

  “那也可以暗地里杀啊,现在牵连上王老伯和他孙女,赵郡守又是最为护短,这叫他们祖孙俩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这是在救人还是害人啊?”

  “就是啊,那姑娘看着漂亮又聪明,怎么行事这么鲁莽?他们倒好,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却叫人家祖孙俩怎么活啊?”

  而此时,大家口中的那对祖孙正抱头痛哭,满脸的痛苦和绝望。

  苏落眼眸清冷,幽幽叹了口气,“我这张乌鸦嘴,全给说中了……”

  南宫流云揉揉她脑袋,一双深邃漂亮的眼睛慵懒地看着下面打斗拼命的人,转回视线,凤眸微眯,一脸满足的笑,“我的落丫头这么聪明,这可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苏落仰着巴掌大的白嫩小脸,一双美眸水灵动人。

  “不好骗啊。”南宫流云纤细白润的食指刮向她的琼鼻。

  若是别的姑娘,他南宫流云想要多少有多少,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的姑娘自动送上门。唯有这丫头,坑蒙拐骗,全都不上当。不过这样更好,更激起一定要追到她的决心。

  苏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说实话,南宫流云长得非常养眼。明眸皓齿,还有那浑然天成的慵懒邪魅,显得风姿卓绝,瑰姿艳逸。

  “好好看戏吧,别乱走神。”苏落有些逃避地瞪他一眼,偏过脸去,所以她没看到南宫流云脸上的一抹苦笑。

  此时,大堂中的打斗经过了白热化,现在已经到了尾声。

  会选择去做保镖的,一般武功都不会高到哪里去,所以这就注定了赵家的败局。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但那又怎敌得过帝国学院出来历练的那几位小天才?

  很快,赵家的保镖就已经全都身首异处,死得不能再死了。大堂中血流成河,凌乱地倒着十几具尸体,看起来惨不忍睹。

  柳姑娘跑过来,拉起哭得不能自已的祖孙俩,面带兴奋地说:“放心吧,往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们了。快别跪着了,起来起来。”她一边施恩,一边还不忘朝苏落所在的二楼瞄来。

  她的神色被苏落看了个正着,不过苏落什么都没说,只用余光瞥了南宫流云一眼。看来,又是南宫流云这妖孽惹出来的祸。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精准得可怕。

  柳姑娘见祖孙俩依旧呆呆地跪在原地,神情麻木,不由得跺脚,“说了不要跪着了,除暴安良是我们武者的责任,你们不用这么感激我的。”

  “扑哧——”苏落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敢情这位柳姑娘还以为人家跪着不起来是因为太过感激她的缘故呢,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

  “谁?”柳姑娘耳尖,听到嘲笑声,噔噔噔地跑上来,直接锁定苏落,“刚才是你在笑我?”

  然而,等她看到苏落的脸时,眼睛睁得很大,似乎非常吃惊。

  “你、你是……”柳姑娘简直难以置信。

  “我认识你吗?”苏落很无辜地眨眼,清丽的美眸中似乎有一丝茫然。

  柳姑娘看着眼前的苏落,只见她一袭白色拖地烟纱,面上不施粉黛,如春晖朝露,清新淡雅。不、不会!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苏溪那个草包废柴四姐,一定是人有相似。再说,就凭苏落那个白痴,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坐在晋王殿下身边?

  是的,其实柳姑娘看到门口的龙鳞马时就认出了完美绝伦的晋王殿下,为了给晋王殿下留下完美的印象,她才会一反常态,出手帮那对祖孙。她相信,晋王殿下一定会对这样的她心生好感,然后……她再假装不经意地碰到晋王殿下,相信就能凭此接近心中的男神了。也因此,当苏落发出嗤笑声时,她才会抓住机会,直接朝二楼飞奔而来。

  柳姑娘此时已经将苏落丢到一旁,明丽的小脸散发出莹莹光芒,略带羞涩地凝望着南宫流云,“晋王殿下,您也去落日山脉吗?”

  南宫流云一袭青色锦袍,袍子上绣着金鹏展翅,葱白的手优雅地晃着玉瓷酒杯,时不时轻抿一口,神态怡然自得,似乎眼前完全没有柳姑娘这个人。

  “晋王殿下,您、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若华啊,柳若华,在帝国高级学院的时候,您还曾指点过我修炼……”柳若华见南宫流云冷然无视的态度,她也没有气馁,急急地说。

  南宫流云凤眸微眯,淡淡扫她一眼,虽然在笑,但表情显得淡漠无比,半晌才冷声道:“说完了?”

  柳若华紧张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南宫流云的神色。

  用苏溪的话来说,晋王殿下就是九重宫阙的神祇,只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现在能面对面站在他面前,柳若华觉得好紧张,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南宫流云勾起唇角,眼里明明在笑,瞳眸却冰冷而淡漠,带了一丝不耐的语气,“那就滚吧。”他吝啬得一个多余的字都不给。

  柳若华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讷讷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做。

  难得能接近晋王殿下,她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过?下一次,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柳若华握拳,暗暗给自己鼓气,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灿烂明媚的笑容,“晋王殿下,您这是也打算去落日山脉吗?我们队伍也是,不如我们一起……”

  南宫流云葱白如羊脂玉的手把玩着红宝石扳指,闻言,抬眸淡淡地瞥她一眼。这一眼,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宛若利剑般杀气凛然。

  柳若华心脏猛然一缩,沉闷得犹如被巨石堵住,未说完的话直接咽进肚子里,再也不敢吐露半句。她苍白着脸,只觉得脸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流淌。

  南宫流云回眸望向苏落,笑容绚烂而妖娆,他葱白如玉的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苏落碗里,殷勤讨好地笑,“怎么只顾着看戏,再吃一根青菜,乖。”

  苏落很想翻白眼。她好想问,亲爱的晋王殿下,您这是在给我拉仇恨吗?没看到对面那姑娘一双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将我掐死?

  但苏落不愧是苏落,在柳若华嫉妒如利剑般的目光下,很淡定地夹起那根青菜,慢悠悠地啃着,仿佛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南宫流云见她没拒绝,脸上乐开了花,又亲手给她舀了一碗野山菌王汤,讨好地笑着,“来,将这碗汤也喝了,可口又滋补,很是不错。”

  对面如一根木桩般杵着的柳若华简直难以置信,惊诧得几乎掉了下巴。她甚至想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这完美如神祇却笑得一脸傻样的男子,真的是传说中那位冷酷绝杀有着深度洁癖的晋王殿下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晋、晋王殿下?”柳若华低低叫出声。

  南宫流云淡漠地瞥她一眼,冷眸如寒潭般幽冷,嫌弃地皱眉,“怎么还没滚?”

  对于南宫流云来说,他的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一种是不相干的人。能被他纳入到他的世界的,他绝对护短偏心不讲任何道理。不被他纳入到他的世界的,他一向果敢、狠辣、冷酷、残暴、嗜血。而现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苏落,旁人皆是浮云。

  柳若华诚惶诚恐地低下头,手却握成拳。是的,没错!这个阴冷淡漠得如同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他绝对是晋王殿下。但是,他怎么会……

  南宫流云的话很刺耳,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掩面哭着奔走了,但是柳若华不同,她早就了解南宫流云的冷酷无情,所以即使南宫流云的话再难听,她还是没动。

  苏落好整以暇地看着柳若华,眼底倒是闪过一丝佩服。她没想到,一个人的脸皮会这么厚,怎么赶都不走。同时她又有些好奇,南宫流云究竟出色到什么程度,能让这姑娘如此执着?

  “吃饱了吗?”南宫流云的声音犹如天籁,像潺潺流水般温暖人心。

  “还没。”其实苏落已经吃不下了,但为了看好戏,她就谎称还未吃饱。

  南宫流云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骨节分明的手刮向她的琼鼻,眼底是宠溺的笑,“吃不下就别硬撑,想看戏,本王自会叫他们演给你看。”

  “不需要。”苏落很干脆地拒绝,一把推开南宫流云。

  柳若华几乎被他那一笑晃花了眼。她怎么都没想到,冰冷残酷的晋王殿下竟然会笑,而且笑得这般温情脉脉,笑容中还带了一丝讨好意味。但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拒绝,还一把推开晋王殿下?天啊,是她太无知,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竟然有女人会推开晋王殿下?她是疯了吗?

  这一刻,柳若华嫉妒得几乎快崩溃了,她一双原本清亮的眼眸此刻盈满了嗜血的嫉妒,带着一股杀意,恶狠狠地瞪着苏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苏落毫不示弱地迎视她的凶狠眼神,嘴角勾出一抹清冷的弧度。

  柳若华,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仗着自己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和苏溪一起当以前的苏落是条狗吗?现在呢?很嫉妒是不是?很疯狂是不是?很想杀人是不是?

  柳若华紧咬下唇,一字一顿,恶狠狠地问:“你是谁?”

  苏落耸肩,如南宫流云一样,同样无视的态度。

  柳若华冲上前,一把握住苏落的手,朝她手腕看去。忽然,她瞪大眼睛,目光如尖锐的冰刃,咬牙切齿道:“你是苏落!别否认了,你手腕上的刀伤就是我划的。”

  苏落也没否认,淡淡地笑了,“柳三小姐,幸会了。”

  “怎么会是你?”柳若华完全没想到,这长得像苏落的贱人竟然真是苏落。

  想起刚才晋王殿下对她殷勤讨好,这柳若华几乎当场崩溃。因为太过激动,柳若华紧握苏落的手很用力,力道大得几乎要生生掐断她的手腕。

  苏落眸色一暗,余光瞥了南宫流云一眼,忽然闷哼一声。

  南宫流云的脸瞬间变得张狂阴戾,锐利的鹰眸喷着浓浓的怒火,也不知他如何出手的,只见一道衣袖残影飞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此时柳若华已经不在二楼的这个包厢了。只见她纤瘦的身子犹如箭羽般射向一楼大厅,重重地滚落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痛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也不知道南宫流云是不是故意,柳若华的那些同门一个个飞身而上张开双手,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接得到。而且,当柳若华摔下去的时候,不偏不倚正好撞到赵公子的尸体上。

  柳若华睁开眼,与赵公子死不瞑目而狰狞扭曲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啊——”她被吓得一声尖叫,整个人跳起来,不想脚下漫延着鲜血,黏稠而光滑,所以,很不幸的柳若华脚底打滑,倒霉地扑倒在地。而在她倒下去的时候,边上正好立着一柄长剑……

  “若华,你怎样?受伤了吗?”三四个少年顿时涌上前众星捧月般团团围住柳若华,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我的手……好痛……”柳若华痛得脸色苍白,几乎要昏过去。

  “天啊,这手……”柳若华的好友李婉在看到她的手时,双手掩住口鼻,眼底是完全的震惊。

  此时,柳若华右手的手腕被齐齐切断,伤口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看起来非常吓人。

  苏落美眸幽深,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似笑非笑地看了南宫流云一眼,“好凶残哦,齐腕切断,这样会不会太不怜香惜玉了?”

  南宫流云是再世诸葛神机妙算吗?柳若华被丢下去后,一切的后续反应竟然全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包括她被吓得弹起、跌倒,自己将自己的右手腕砸向冷剑……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比,几乎算无遗策。

  这样的南宫流云,无疑是非常可怕的。选择与他为敌,是最愚昧的。苏落心底闪过一丝隐忧……如若他诚心要得到她,那她该如何自处?

  “单纯善良的好丫头不该幸灾乐祸哦。”南宫流云纤白的手指在她右手手腕上摩挲,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声音邪魅低沉,“还疼吗?”

  他的深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目光透着她难以承载的深意。苏落不敢看他,很快别过脸去,淡淡地说:“已经不疼了。”

  她想抽回手,南宫流云却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白皙如玉的手紧紧捏在温暖宽厚的大掌中,缓缓地摩挲着,似乎无比珍惜。厚厚的掌心触感,让苏落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四周似乎很静,静得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然而就在此时,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

  苏落一看,这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若华的同学。她面色不改,不紧不慢地将手从南宫流云手中抽回,若无其事地望向他,却见他面色阴沉。

  “是谁伤的若华?还不快滚出——”刘维明大喝一声,然而在他看到南宫流云的时候,喉咙顿时像是被人扼住,眼睛瞪得很大,后半截话就被咽进口中再也发不出声来。

  晋、晋王殿下……怎么会是他?

  南宫流云慵懒地斜靠在木椅上,脸上浮起一丝玩味,邪魅妖娆地笑着,目光森森阴寒,沁入骨髓,“本王伤的,如何?”

  此时的他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气势,仿若脚踏下便要地动山摇的巨人,那般的不可一世,嚣张狂妄。

  刘维明顿时呆住了,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晋王殿下,而且他刚才还大声辱骂对方,真真是该死!想至此,他额头上布满汗水,一滴滴往下流淌,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

  南宫流云睥睨着他,“还有事?”

  刘维明脸上挤出笑,眼底闪过一抹惊恐,急切道:“没、没事,殿下您慢慢用膳、慢慢用……”在晋王面前,他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睑垂下,很快就躬身退出了房间,还很好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他身后有不认识晋王殿下的,还想热血地往上冲,却被刘维明死死拉住。

  刘维明很清楚,如果真是晋王殿下出手的,那柳若华这只手腕只怕是白白被斩了,就算她父亲亲自出马,这场子也找不回来。再说,得罪了晋王殿下,只断一只手,那还是轻的。柳若华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谁叫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活阎王晋王殿下呢?

  眼见刘维明恭敬地退出去,苏落眼底有些惊讶。她知道晋王殿下的名声很大,貌似很骇人,却不想竟然骇人到这种地步。对方被切了手腕,连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兴师问罪?

  南宫流云的名声有这么恐怖?苏落单手支着光洁的尖细下巴,好奇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南宫流云,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就这么想看我?要不要更深入地看?”南宫流云笑得很欠扁,他拉住苏落的手往胸口衣襟里钻。

  不像,一点都不骇人。苏落摇头。

  “傻了?”南宫流云玩味地摸摸她脑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柔情的一面只在她面前表现,所以她想象不到自己在别人面前凶残的那一面罢了。

  “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你呢?”苏落脸上带着微笑,清新秀丽。

  “你喜欢哪一面?”南宫流云粉红色薄唇有些玩味地上扬,眼底的认真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不管回答哪一面,都饱含了喜欢的意思。南宫流云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竟然在文字上设下陷阱给她跳。苏落双眸似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她望着窗外的天空,淡淡一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最喜欢我自己。”

  “丫头,我也最喜欢你呢。”南宫流云凤眸微眯,眼睛像海水一样清润,半真半假地笑道。

  “那你岂不是很亏?”苏落的话,暗含双重意思。

  “本王从不做亏本生意。”南宫流云笑得像只修行千年的狡猾狐狸,凤眸微眯,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不信?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不赌!”一定又是胜者为王败者暖床那套,苏落才不上当呢。

  正在这时,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喧闹争吵的声音。

  无数的士兵将整座酒楼团团围住,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赵郡守在得知丧子的消息后,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他背上长枪,跨上马背,飞速朝酒楼赶来。

  就在刘维明他们商量着离开的时候,赵郡守带来的人马刚好将他们团团堵在了门口。

  双方对峙,谁也不让谁。

  柳若华党称赵公子死有余辜,赵郡守则一心为子报仇。

  赵郡守一意孤行,今日必须要取柳若华的项上人头,即便她爹是丞相也改变不了赵郡守的初衷。但是刘维明他们又岂会答应?他们个个都是朝中大族,每个人家里的长辈官职拉出来都比赵郡守大。于是,双方就又开始打起来。

  赵郡守可不是他那个窝囊废儿子可比的,人家堂堂五阶武者,鬼马枪出神入化,鲜有人能敌。最后,以柳若华党惨败结束。

  赵郡守长枪搁在柳若华脖子上,枪尖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赵郡守面容阴沉得犹如地狱来的恶魔,脸上罩着浓浓的杀气,冰冷地说:“自尽,或者被杀,选一样。”

  此时柳若华手腕上的鲜血已经止住,脸色苍白如纸,连站都站不住了,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惊慌,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郡守也敢威胁本小姐?信不信要不了多久,本小姐就能让你锒铛入狱!”

  赵郡守脸色阴沉,整个人显得冰冷阴戾,“自尽,还是被杀?”

  他的眼神很恐怖,犹如炼狱场浴血奋战而出的魔鬼,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赵郡守一生醉心于修炼,对他的儿子疏于管教,这才导致了这场悲剧,所以他自责,但护短的他也绝不会放过杀他儿子的仇人。即便她是女人,即便她是当朝柳丞相的女儿!

  柳若华见赵郡守脸上的腾腾杀意,心底闪过一丝害怕,但她强自镇定,冷冷一笑,“你想杀我,可问过晋王殿下没有?”

  晋王殿下?陷入疯狂境地的赵郡守脸上浮起一丝惊骇。晋王殿下在武者的心目中绝对是震撼的存在。大陆有史以来天赋第二,才十八岁就已经晋级到六阶,听说已经到了六阶巅峰,距离七阶也仅仅是一道门槛了。

  这样的天才谁不膜拜?谁敢与他为敌?

  “晋王殿下?”赵郡守皱眉,重复一句。难道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得罪了晋王殿下,这才导致被杀?

  “就是晋王殿下!”到了这个时候,柳若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镇定道,“晋王殿下和我们都是要进落日山脉的,他现在就在楼上,不信你去看看。”

  不得不说柳若华也有动脑子的时候。

  她这句话拆开来每个字都是真的,但合在一起就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一种晋王殿下与他们是一伙的这种错觉。柳若华就是要借晋王这张虎皮,使得赵郡守不得不放下仇恨让她离开。因为她很清楚晋王殿下在武者心目中的地位。

  果然,赵郡守的神色似有一丝松动。

  柳若华瞥了二楼紧闭的门窗,再接再厉哄骗道:“如果你杀了我,晋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你还不知道吧,我爹爹已经和陛下暗中有了默契,不久的将来,我就是晋王妃。哼,你敢杀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围观群众一个个皱眉。他们可不希望晋王殿下娶这样一个脑残又跋扈而且还断手的女人。

  赵郡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搁在柳若华项上的长枪有一丝轻微的颤抖。

  苏落懒洋洋地斜靠在椅上,一双清明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南宫流云,微微挑起眉梢。

  她略带嘲讽地说道:“哟,晋王殿下,轮到您英雄救美的时候了,您怎么还不快去解救您未来的王妃?再不去美人就身首异处了哦。”

  南宫流云却一把将苏落拉进怀中,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弧度,炽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怎么,吃醋了?”

  “我苏落吃糖吃盐就是不吃醋。”苏落似笑非笑,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比,“倒是晋王殿下,您真的不去?”

  “去,怎么不去?”南宫流云拉着苏落起来,“再不去,本王未来的王妃就生气了。”

  走在南宫流云身侧的苏落没看到,此时的南宫流云薄唇邪佞凉薄地勾起,一双美目妖冶逼人,仿佛沁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两个人一左一右,不紧不慢地自楼梯而下。

  楼梯口原本围满了人,但是此刻,他们却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南宫流云旁若无人地牵着苏落,一步一步踏着木梯,神态悠闲惬意,两旁围观的人群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颗颗大白菜。

  “晋王殿下!”柳若华看到晋王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里面包含惊喜、期待、忐忑不安等各种情绪,不过她最后的目光却很坚定。因为她没有说谎,她爹爹确实说过将她许配给晋王殿下这句话,而且陛下似乎也首肯了。

  赵郡守看着晋王殿下一步一步走下来。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他确定,眼前这出色的少年,绝对就是传说中的晋王殿下。

  此时的晋王殿下宛若深渊的藏龙,深藏不露,而一出必是惊天动地。

  赵郡守眉宇紧蹙。他必须为唯一的儿子报仇,但又不想得罪晋王殿下。

  “晋王殿下可是来劝和的?”赵郡守冷着脸,目光如电,死死盯着南宫流云。

  “本王没别的意思。”南宫流云笑着说,“不过,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了,这位才是本王未来的王妃。长长脑子,别什么人说都信,被人坑蒙拐骗了也不知道。”

  南宫流云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赵郡守更是神色一松。

  晋王殿下这句话还真是绝,一下子将柳若华推向地狱的深渊。

  “晋王殿下!”柳若华急得眼泪直流,“您不能这么做,您不能……求求您救救若华,求求您了……”

  现在,只有晋王殿下能够救她了,但是很明显,晋王殿下一向都不仁慈宽厚,反而以冰冷残酷著称。

  南宫流云唇角邪佞地勾起,语气轻柔却带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以后别乱说话,否则本王未来的王妃会不高兴的,后果很严重呢。”

  苏落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个男人,不占她便宜会死吗?

  柳若华却似乎一下想明白了重点,她忽然一下子跪下去,朝苏落猛地磕头,“苏四小姐,苏落,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求求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她堂堂丞相府嫡女,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等她回到帝都,到时候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柳若华在心中暗暗记恨。

  但是,苏落是什么人?别人念小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动手杀人了。杀手出身的人最硬的是什么?心肠。此时的苏落一脸安闲,一袭翩翩白裙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她只是很抱歉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被南宫流云拉着走了。

  “等等!”柳若华眼见苏落要走,神色蓦然一僵,心中闪过一丝惊恐,她忽然冲着苏落的背影大声喊道。

  苏落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救我一命。”柳若华的语气依旧高高在上。

  “不需要。”苏落淡淡一笑,继而又要迈步。

  “是关于你的身世!”柳若华冷冷一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吗?你觉得苏将军真的是你亲生父亲吗?你觉得苏家真的是你的根吗?告诉你,不是!”

  苏落美目冷冽,嘴唇淡红,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她上辈子和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就算你死了,苏家的人还没死绝呢,我自然会问他们去。”苏落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闪过一丝狐疑。

  “哼,这世上除了我,没人会告诉你。苏家人根本就不知道。”柳若华一脸笃定的神色。

  苏落微微蹙眉。她想起原主在苏府的遭遇,那根本就是非人的生活。苏挽也是庶出,她的天赋也不行,但是她与自己的待遇却全然相反。难道,她的身世真的另有乾坤?

  南宫流云一步一步朝柳若华走去,星眸里闪着诡谲阴沉的光芒,寒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好。”他红唇妖娆,邪佞地冷冷勾起,冰凉无情,“现在,你可以说了。”

  没人知道柳若华附在南宫流云耳边说了什么,因为南宫流云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淡漠冰冷,只有苏落,她在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讶异。

  第12页 :第六章 落日山脉

  第六章 落日山脉

  落日山脉极其浩大,群山连绵,古木参天,各种珍禽异兽时常出没。

  山脉足足有一个行省那么大,在靠近中央深处,更有数不清的珍稀药草。

  魔兽都有地域意识,越是实力强大的魔兽,越是占据山脉内的中央位置,所以能进入的人极少,千万年累计下来,珍贵药草数不胜数。

  南宫流云带着苏落从东边的小道进入。

  “还要多久才能见到铁甲脊背龙?”苏落额前几缕细碎的刘海微微弯曲,衬着一双晶莹如玉的大眼睛,说不出的水灵动人。

  进入山脉已经两天了,但是这两天他们遇到的不是魔兽兔就是魔兽獐子,这表明他们还在外围打转。

  “铁甲脊背龙在森林中央,至少还需要四五天才能到。”南宫流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一双美眸隐藏着丝丝柔情,“怎么,这就累了?”

  他身着一袭宽大的白色绣袍,袍子上绣着淡雅的月华暗纹。

  离得近,苏落能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琼花香气,一种暖夏的温润味道,煞是好闻。

  “倒不是。”苏落不无遗憾地指着周围的药材,“瞧,百年灵芝、百年人参到处可见,可是都带不走,多遗憾啊。要是有空间的话,这些珍贵药材我肯定全部卷走。”

  “这些药效太差。”南宫流云摇头,嫌弃地说,“等进入中央森林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保管让你采到尽兴。”

  “对了,后面那些人一直跟着我们,没关系吗?”苏落美目流转。

  前两天南宫流云救下柳若华后,那支小队就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进了落日山脉。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也没上前来打招呼。

  苏落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也不知道这次南宫流云是怎么想的,竟然默许让他们跟在后面,虽然离了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但是,以南宫流云的性格,他不应该是一副厌烦的表情然后将那些人赶走的吗?

  “就算是废物,也有点用处的,所以要物尽其用,不要随便浪费了。”这是南宫流云的回答。

  只是,这回答让苏落更费解了。

  看着眼前这丫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南宫流云觉得她可爱极了。

  南宫流云神秘一笑,宠溺地摸摸她脑袋,“很快你就知道了。”他的声音温润慵懒,好听至极。

  森林里古木参天,草木葱茏。隔着好远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魔兽咆哮声。

  让苏落有些疑惑的是,南宫流云并不是直线往里走,而是在兜兜转转地绕圈子,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害怕吗?”南宫流云的语气带了一丝温和的味道。

  苏落虽然天赋惊人,但她现在毕竟还是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人,在这魔兽横行的原始丛林中,谁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事。

  苏落浅浅一笑,“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你觉得我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

  她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灵力,但前世十几年的魔鬼训练和杀手生涯可不是白经历的。那种杀戮嗜血的本能练就了一颗无所畏惧的坚韧心脏。

  忽然,南宫流云眼底泛着一抹笑意,他一把拉住苏落,将她推至自己身后,脚步停在原地不动。

  他漂亮的玉手握着苏落的手,目光慵懒且邪魅地看着前方。

  忽然,他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缓缓说了两个字:“来了。”

  什么来了?苏落心内好奇,从他挺拔的后背钻出,随着他的目光朝前方望去。

  只见一百米开外,盘旋着一条巨大的蟒蛇。

  蟒蛇足足有十几米长,腰身水桶般粗,七彩斑斓,血盆大口,吐着芯子,看起来凶狠而狰狞。

  “蛮荒蛇,四阶魔兽,攻击力强悍,含有剧毒。”南宫流云朱唇轻启,详细向苏落介绍。若是旁人,他自然不会多说一个字。

  “咝咝咝——”大蟒蛇口中吐着猩红的蛇芯子,口中喷出一团浓浓的绿色雾气。

  此时,一条经过的梅花鹿一时不察沾染到雾气,然后浑身抽搐,身子就如同被腐蚀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最后倒下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白色骨架了。

  地上那浓绿如墨的汁液冒着小小的气泡,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腥臭味。

  梅花鹿从健全到被腐蚀成白骨,整个过程,绝对不会超过十分钟。

  “好烈的毒。”苏落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毒绝对比最浓烈的硫酸还要恐怖,不过这蛇毒还真是居家旅行毁尸灭迹的好东西。

  苏落扪心自问,如果她碰到大蟒蛇,要想打败它,几乎不可能。当然,如果她拼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此时,这条大蟒蛇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蛮荒蛇的存在告诉她,进了落日山脉后想要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走出去,绝非易事,在森林里要步步小心、时时警惕。

  南宫流云笑道:“丫头,舍本逐末了,这蛮荒蛇最有用的不是毒。”

  “难道是它的内丹?”不都说蛇的内丹可解百毒吗?

  南宫流云朱唇勾起,眼底流光溢彩,他神秘地笑了,“很快你就知道了。”

  最爱卖关子的人就是他了,苏落有些郁闷地嘟起红唇。之前柳若华跟他说的关于她身世的事,他竟然瞒得死死的,根本不和她透露半句。

  此时,蛮荒蛇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口中吐着蛇芯子,蜿蜒地爬过来,面容狰狞,凶相毕露。让苏落惊奇的是,它竟然、竟然完全无视她和南宫流云,直接越过他们,朝后面挪动而去。这让期待南宫流云和蛮荒蛇大战一场的苏落有些失落了……

  那里是柳若华的队伍。可是为什么?难道蛮荒蛇也知道柳若华的心比较黑?但论起心黑,又有谁能比得过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如水晶石般澄亮耀眼的眼瞳显得极其的魅惑人心,他拍拍苏落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邪佞的诡笑,“好好看戏,绝对精彩,包卿满意。”

  是吗?那可要好好看看了。苏落双手环胸,淡定自若地站在南宫流云身侧,眼底是玩味的笑。

  柳若华他们看到蛮荒蛇时,眼底闪过一抹狂喜。他们这次来落日山脉,任务物品之一就是蛮荒蛇的内丹。所以,在进入落日山脉的时候,他们就花费了很大一笔钱买了红心花带着,红心花是最能吸引到蛮荒蛇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南宫流云一直让他们跟着的原因。因为南宫流云知道自己未必运气好到会碰到蛮荒蛇,但柳若华这支队伍带了红心花,就一定能碰到。蛮荒蛇的内丹能解百毒,特别是森林中的瘴气,所以南宫流云必须为苏落准备好。

  柳若华他们这支队伍一共有六个人,两女四男,修为在二阶和三阶之间。六个人联合起来攻击蛮荒蛇。一时间,水箭、火球、风刃……无数的攻击力都集中到蛮荒蛇身上。

  蛮荒蛇蛇芯子吐出,墨绿色迷雾四处弥漫,阵阵腥臭的气味蔓延开来。它的速度并不快,脸上似乎狰狞着笑,一副气定神闲的蛇样。

  双方实力相当,久攻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一时间难分胜负。

  忽然,蛮荒蛇头顶上的蛇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似乎闪过五彩的光芒,亮晶晶的,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

  “不好!”刘维明铁青着脸,大喝一声,“这蛮荒蛇快要晋阶了,大家快加把劲打死它,不然等它晋到五阶,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蛮荒蛇非常记仇,只要攻击过它,除非将它杀死,否则它会一直追杀到底。而五阶的蛮荒蛇与四阶相比,实力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很大。四阶的蛮荒蛇他们还能抵抗,但是五阶,就只有被凌虐的份。

  然而,他的发现还是迟了一步。只见蛮荒蛇全身似乎笼罩在金色的光芒中,墨绿色的浓雾和腥臭气味四处弥漫。它头上的冠似乎在一瞬间就蜕化成了玉角。那玉角非常耀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断有光华流动,像闪电劈过一般。

  “天,这条蛮荒蛇竟然还会雷系法术!”刘维明脸色苍白,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雷系是所有元素中攻击力最强大的,也是最稀少的,而魔兽中修炼雷系元素的就更少了。谁会想到,他们的一个任务物品会妖孽到这个地步。

  “滋滋滋——”蛮荒蛇头顶玉角闪过一丝雷电的光芒。

  刘维明大喊一声:“撤,快撤!”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蛮荒蛇头顶的玉角攻击力强劲,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且玉角所指之处,都会发出一道闪电火蛇,速度快得惊人。

  此时,它的玉角就像机关枪,砰砰砰扫射着子弹,火花飞溅,龙蛇飞舞,战况非常激烈。

  刘维明最先被击中,只见他瞬间像被定住一样,全身僵硬如钢铁,头发焦黑,根根竖起,看起来非常狼狈。

  第二个被击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柳若华。因为她之前受过伤,身上的血迹还未干透,所以非常吸引蛮荒蛇的注意力。

  很快,这一支队伍都被蛮荒蛇给拿下了。

  蛮荒蛇并不急于杀死这些人,它狰狞地笑着,眼神幽冷冰寒地盯着他们。

  一双冰眸看得这支队伍每个人都毛骨悚然,浑身瑟瑟发抖,心中惊恐万分。

  “队、队长,快想办法啊。”

  “队长,救命啊。”

  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催促刘维明,毕竟他还跟晋王殿下搭过话,由他出面最合适。

  刘维明心里也急得很,看着不远处看戏的两个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以晋王殿下冷漠的性格,他绝对有可能看着他们被蛮荒蛇吞噬,然后潇洒地转身而去。怜悯、同情、仁慈……这些美德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此时,蛮荒蛇吐着猩红的蛇芯子,在刘维明颈项边嗅来嗅去。刘维明脚底发软,他焦急地大喊:“晋王殿下,救命啊。求求您了,您再不出手,我们就死定了。”

  南宫流云慵懒地斜倚在古树旁,凤眸微眯,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朱红的唇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人却沉默着不说话。

  见晋王殿下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刘维明他们几个都急了。性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这么无能地死去?于是,一个个朝南宫流云大喊着救命。

  “啊!”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原来是队伍中的一位少年,他的整条右腿被蛮荒蛇一口吞掉。

  顿时,他的另外半条腿鲜血如泉水般涌出,痛得他满地打滚。而且,蛮荒蛇牙齿含有剧毒,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只见在地上打滚的少年自右腿而上,鲜血上冒着无数个小小的泡沫,自下而上蔓延开来。

  全身被腐蚀的痛,应该比凌迟而死也相差不远。只见那少年满地打滚,大声嘶喊,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掏出匕首直直刺入自己心脏。

  看着那翻倒在地,失去呼吸不久之后就变成白骨架的少年,想起刚才他还鲜活地在他们人群中,一时间,刘维明他们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即便如此,南宫流云仍然不动于色。似乎他对死去的那个少年,没有一丝怜悯。

  直到这一刻,刘维明他们才真正认识到,晋王殿下是如何的冷血无情。亏他们一开始跟在晋王殿下身后,还期望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得到他一臂之力的相助。

  天真,他们简直是太天真了。期待那两个冷血的人有一颗怜悯的心,刘维明他们确实太天真了。

  南宫流云那表情高深莫测,没人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倒是身为他同类的苏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美眸灵动流转,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报价吧,都说说自己的性命值多少银子。”苏落的眼神淡淡的。

  果然,最懂他的人还是他的落丫头呢。

  “呃……”刘维明完全没想到,原来晋王殿下之所以不出手,是在等他们自己报价,这也太……

  “想要性命的话就快报吧,不然的话,蛮荒蛇下一口要咬的就不知道是谁了。”苏落美眸微眯,眼底是说不出的狡诈。

  同时她心中暗暗腹诽:南宫流云也真是的,他分明就是看中了蛮荒蛇头顶上那只玉角,不管如何他都是要杀死蛮荒蛇的,但是他却非要这些人花钱买命。更何况,这蛮荒蛇还是靠刘维明他们吸引过来的呢。南宫流云还真是雁过拔毛,算计到底啊。他说自己从不做亏本生意,这点倒确实如此。

  “我名下有五间商铺,我可以全部贡献出来……”

  “我用两个带花园的宅院换……”

  “我、我有一千两……”柳若华见蛮荒蛇围着她打转,战战兢兢地大声尖叫。

  “原来你的命就值一千两啊,还挺贱的嘛。”苏落双手环胸,似笑非笑,说出口的话却一语双关。

  “一、一万两!啊,我的脚……”柳若华被吓得大哭起来。

  南宫流云不知道是对这一万两满意,还是觉得柳若华留着还有点用,总之,就在蛮荒蛇欲咬掉柳若华大腿的时候,他出手了。

  只见南宫流云周身亮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然后迅速蔓延到他的手掌心,最后沿着他的手指飞射出去。

  金芒似剑。

  第13页 :第六章 落日山脉(2)

  嗤的一声响,金芒狠狠刺向蛮荒蛇心脏。透心而过,在它的心脏留下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之前刘维明他们一拥而上各显神通,各种火球、水箭、风刃术砸上去,却破不了蛮荒蛇的防御,也没有给它的表皮造成一丝伤害,然而南宫流云却只这么随意挥出一道金色剑芒,便如刀切豆腐般直直刺入蛮荒蛇的心脏最中央,透背而过。

  蛮荒蛇痛苦地长嚎一声,然后庞大的蛇身重重跌倒在地,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溅起一地尘土。倒地的时候,它还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蛇头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一、一招?就仅仅用一招,而且还只是轻轻地挥一挥衣袖?

  刘维明、柳若华等人睁大眼睛,死死瞪着南宫流云,嘴角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都知道南宫流云很强大,但却没想到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他们合六人之力却伤不了蛮荒蛇分毫,然而南宫流云仅挥挥手,就将蛮荒蛇给杀死了。

  所有人都崇拜地望着南宫流云,柳若华和另外一位姑娘李婉,望着南宫流云的时候,眼底更是多了几分痴迷。

  “割下来。”南宫流云眉目如画,淡声吩咐。

  危机解除,大家都松了口气。

  刘维明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乐颠颠地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切下玉角,恭敬地双手递给南宫流云,忽地,他又有些犹豫,“殿下您、您要这只玉角?”对于晋王殿下这种程度的高手来说,这只玉角并不算很有用吧?

  南宫流云抬眸瞥了他一眼,眼里透着浓浓的冷意。忽然,鲜红似血的朱唇勾出一抹邪魅妖娆的冷笑。

  刘维明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沉闷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浑身瑟缩,捂住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南宫流云淡淡瞥他一眼,便将玉角递给苏落,挑眉轻挑,带着无边的宠溺,笑得温情脉脉,“还挺好看,拿去随便玩吧。”

  “不要。”苏落一双清明的眸子淡淡看着他,却很干脆地拒绝,“无功不受禄。”

  不要?刘维明等人心中几乎在泣血。

  这位姑娘是不是吓傻了?这可是蛮荒蛇的玉角啊。无数人为了得到它而拼尽性命,她竟然说不要?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晋王殿下怎么偏偏对她这么好?柳若华咬着下唇,几乎要将牙龈咬碎,她嫉妒得简直快要疯掉了。

  南宫流云却依然满眼宠溺的笑,轻轻地揉揉她的脑袋,“不要的话就丢掉算了,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丢、丢掉?一瞬间,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苏落那只托着玉角的白皙手掌上,那眼底分明就是在期待她赶紧扔。

  苏落见他们几乎要流口水的急切模样,心中暗觉好笑,口中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我就先帮你保管着,什么时候你想起来了再还你。”

  南宫流云不置可否。

  而此话一出,刘维明等人的失望可想而知了。

  南宫流云神情淡漠疏离,冷然睨向刘维明,“内丹。”

  刘维明面上如常,心中却暗暗叫苦。

  以晋王殿下这样的实力,他还会在乎一枚蛮荒蛇的内丹?他原本想趁乱取走内丹的,因为这是他们的任务物品。但晋王殿下点名了,他怎么敢贪墨?挖出内丹,洗干净后放进白玉盒子里,刘维明这才恭敬地递给南宫流云。

  刘维明壮着胆子,鼓起勇气,弱弱地问:“殿下,这内丹……您可要卖?”

  然而,让他们嫉妒的是,南宫流云又是直接将玉盒丢给了苏落。不言不语,却给了最好的回答。

  “可是、可是那是我们的任务物品,而且蛮荒蛇也是我们引来的。”柳若华愤愤不平,大声嚷嚷。她觉得太不公平了,苏落都没动手,在那里站着看戏,最后的战利品却全都跑到她怀中去,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不公平?”南宫流云红唇邪魅地轻轻勾起,一双星眸蕴着浓浓的肃杀,冰冷地睨向她,“公平是什么东西?”

  他宠他家小落落,还需要别人说三道四?这些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求解决啊?

  刘维明狠狠瞪了柳若华一眼,厉声喝道:“瞎说什么?如果不是晋王殿下出手,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你还想白拿战利品?”

  苏落暗忖:这刘维明倒也不笨,审时度势,说话还留有余地。他不想白拿,那是要用条件来换咯?苏落摇晃着玉盒里的内丹,似笑非笑,内中含义不言而喻。

  刘维明谄笑着问:“苏姑娘,这内丹我们确实有非要不可的原因,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割爱?”

  然而,还未等苏落说话,南宫流云却直接拿过玉盒,挑出那枚晶莹剔透的内丹放入自己口中。

  “呃……”一时间,大家都看不懂晋王殿下的意图。

  然而下一刻,南宫流云强而有力的手掌一把扣住苏落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纤腰,倾身朝苏落覆盖而下。

  “唔——”苏落被吻住,一种电击似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只有林中徐徐风声,以及远处的虎啸龙吟。

  柳若华几乎将牙龈咬碎。李婉的眼神几乎要将苏落射穿。

  晋王殿下……怎么可以!

  晋王殿下是那样的高贵无比,宛若九重天的神祇,苏落这个小贱人怎么配得上他!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而此时的南宫流云却忘情地吻住苏落,辗转缠绵。那颗蛮荒蛇的内丹被他送入苏落口中。苏落被呛得直咳嗽,慌乱地推开南宫流云。南宫流云没有动,赏心悦目地看着略带惊慌的苏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苏落恶狠狠地瞪向南宫流云,只是那带着雾气的美眸却让人见之犹怜。南宫流云邪恶地抚向自己的唇畔,意犹未尽地摩挲。苏落提起裙子,重重地踩他一脚。

  南宫流云大声告饶,笑声朗朗。

  苏落闻言,更是恼羞成怒。

  “落丫头,这次你可误会本王了。”南宫流云赶紧举手投降,卖乖道,“蛮荒蛇的内丹药性太烈,唯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你不受任何伤害。”

揭秘一分利息的背后,你知道它代表了多少利率吗?

  似乎有点道理。苏落美眸流动,威胁地挑眉,“这次就放过你,下次注意了。”

  两个人之间似乎剑拔弩张,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在打情骂俏,暧昧非常。

  刘维明万分失望地望着苏落。内丹已经被她吞掉,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南宫流云从一开始就算计着蛮荒蛇的内丹,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跟在后面走?所以说,到最后不管如何,这枚内丹总归是要送到苏落口中的。

  就在此时,遥远的天际,传来阵阵悠扬的仙乐。

  十几名少女如藕般纤长白皙的玉手挽着花篮,分成两排,翩然踏空飞来。

  一阵清浅的微风拂过,一片片嫣红的雪樱随风飘下,纷纷扬扬洒落,晶莹如雪,唯美而瑰丽。

  她们每一位都白衣素裙,姿态翩然,容貌虽然谈不上绝美,但个个纤瘦素净,清丽出尘,全身似乎不沾染一点尘世的俗气,翩然若仙,不食人间烟火。

  她们十指纤纤,腰肢纤细,足下轻盈翩跹,像是凌波仙子,又如起舞的精灵,美丽不可方物。

  在她们的中间,有一顶精美奢华到让人窒息的轿子,由四名姑娘抬着翩然而至。

  不多时,这顶轿子轻飘飘地落下,稳稳当当停在南宫流云面前。

  好大的排场,好强的气势,只不知轿子中的人,是何方神圣。苏落心中暗自好奇。

  她抬眸去看南宫流云,见此刻的他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苏落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是南宫流云旧识,而且他还很高兴见到对方。苏落眼眸微微眯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对轿子中的人更有兴趣了。

  轿子停落,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将轿帘掀开。里面缓缓步出一位妙龄仙子。

  只见她一身白衣,圣洁如雪,临风而立,裙裾翩然,素色织锦纱裙逶迤拖地,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却又艳光四射,光彩照人。长发直垂至脚踝,青丝随风舞动。浓密睫毛微翘,眼眸似迷蒙着水雾,清澈安然,颈项纤秀,肤如凝脂。

  这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如空谷幽兰,仿佛她就是这天地灵秀,集万物精华于一身,似乎所有人在她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此刻,她盈盈而立,唇若含丹,素净绝美的容颜含着一丝浅笑,默默地看着南宫流云。

  南宫流云漆黑如墨的幽深美眸中笑意盎然。

  “你怎么来了?”南宫流云眸中透着浅浅的关切。

  “你不也来了吗?”她笑起来很好看,睫毛轻眨,美眸水雾朦胧,我见犹怜。

  二人言笑晏晏,似乎自成一个世界,而旁人都是多余的。

  柳若华站在苏落身边,此时她脸上的嘲讽是那么的明显,她凶残地嘲讽:“你真以为晋王殿下喜欢你吗?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苏落深黑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清冷而华丽的色泽,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多管闲事的下场可不太美妙哦。”边说,她的视线边落到柳若华那齐腕而断包裹着纱布的右手。

  柳若华眼底是满满的愤恨毒辣,不过很快,她便阴冷一笑,“看见没?他们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不过是脚底下的烂泥巴,给晋王殿下提鞋都不配!”

  “是吗?”苏落懒懒地笑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他们口中神祇般高贵的晋王殿下了?世人总是那么好笑。你不在意的东西,别人硬是觉得你非常在意,还反过来嘲笑你不被在意。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位就是瑶池宫的少宫主,人称瑶池仙子,无论是天赋、武功还是家世,都不是你一个废物能比的。你还不知道吧?他们两个就是世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了。”柳若华眼底是浓浓的狠毒和幸灾乐祸的讥讽。她得不到,苏落这块烂泥巴更加别想得到。

  “是吗?”苏落神色淡淡,似乎不以为意。她淡淡地打量不远处那对传说中的神仙眷侣。

  他们两个对面而立,犹如一幅精美画卷。南宫流云凤眸微眯,红唇妖娆,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整个人慵懒至极,又透着淡淡的邪魅妖冶。一袭暗纹锦裳,锦袍下摆被风吹起,翩翩飞舞。瑶池仙子面容似精雕细琢,唇色亮泽通透,颈项纤秀,冰肤莹彻,一袭翩翩素裙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不食人间烟火般超凡脱俗。一个俊逸非凡,一个倾国倾城;一个邪魅,一个出尘。

  柳若华虽然讨厌,但她说的话却不假,南宫流云和瑶池仙子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苏落双手抱臂,美眸微眯,就那么淡淡地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南宫流云似忽然想到什么,回眸对苏落招手。

  苏落细眉微挑,似笑非笑地回望。他这是什么意思?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苏落在他眼中就这样被轻视?

  那位瑶池仙子笑吟吟地望过来,柳眉似一弯新月。美得惊天动地,简直让人窒息,让人自惭形秽,让人忍不住惶恐低头。

  苏落唇角微扬,毫不示弱地迎视。她那双美眸清澈动人,似乎能看透一切。论气势,她苏落十几年腥风血雨里走出来,又会畏惧谁?

  两人静静对视。一时间,四周寂静无声,场面似乎有一点尴尬。

  然而就在此时,突生变故。

  山脉深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鸟鸣声,像是金石刺穿天空,让人闻之耳膜生疼,嗡嗡作响,心脏强烈跳动,血脉贲张,几欲昏厥过去。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全都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处似乎有神秘的力量在流转,大地上空光华闪耀。忽然,一道火红色的闪电划过天际,一闪而逝。然后,大片大片的火光冲天,犹如烈焰般似乎将整块天空都笼罩了,炽烈无比。

  “凤凰,浴火凤凰!”不知是谁指着天际一闪而逝的残影,激动地大声尖叫。

  “龙,竟然还有神龙!”又有人跟着激动地大喊。

  凤凰和龙族在这块大陆上几乎已经消失了,谁会想到,就在这一天,在落日山脉,竟会同时出现它们的身影?

  苏落以为所谓的屠龙,不过是铁甲脊背龙,这种龙跟传说中的神龙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凤凰和神龙的现世让大家很激动,但是眼下的情况却非常不妙。

  因为两只神兽浴血对战,可苦了下方落日山脉里的魔兽。此时,几乎所有的魔兽都开始往外狂奔,企图远离那两只战斗的神兽,免遭池鱼之殃。

  一时间,无数魔兽如汹涌的潮水般往外涌来,如万马奔腾,气势汹汹,无可抵挡。

  “情况不太妙。”南宫流云一双妖冶的紫眸蕴着浓浓的寒意。

  “确实,魔兽潮要来了。”瑶池仙子淡淡地说了句。

  “魔兽潮!”余下的人一个个神色大变,满眼惊恐。

  他们虽然没有经历过魔兽潮,但是很早就被师长耳提面命过魔兽潮是如何的恐怖。但凡发生魔兽潮,在场的武者几乎是九死一生,但同时,这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遇。

  魔兽潮的发生,必然是因为有绝世宝物出土。

  那两只几乎绝迹的神兽互斗,极有可能就是争夺天材地宝。

  “中央森林……”瑶池仙子神情淡漠,美目流转却欲言又止,她偏头,与南宫流云交换了一个眼神。

  南宫流云一双妖冶眼眸看着苏落,眼眸深处的璀璨光华有一瞬间的暗淡。

  每次魔兽潮,虽然危险,但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如果是以往,他自然会前去探险,但是现在他身边跟着毫无灵力的苏落,他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却不敢确定她会毫发无伤。

  苏落面色安闲,美眸清澈似能看清一切,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吧,不要管我。”说完这句话,忽然,她心底闪过一丝落寞的情绪。

  柳若华虽然讨厌,但是她说的话却没错,以她现在的实力,她连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他和瑶池仙子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实力相当,身世匹配,而她,在他们面前似乎渺小得忽略不计,只能仰视着他们。这种感觉真是非常不爽呢!

  南宫流云清明俊雅的眼眸闪过一丝怜惜,他摸摸她的小脑袋,“我怎么会不管你呢?真是孩子话。”言罢,他转头对瑶池仙子妖娆而笑,“小心些,宝物怎么也比不上性命重要。”语气温和轻柔,完全不同于对别人的冰冷残酷。

  “多谢提醒。”瑶池仙子淡淡一笑,似清风徐过,波澜不惊,喜怒不变。

  她的目光落到苏落脸上,轻飘飘的,清淡如水,却让苏落瞬间有一种如寒芒在刺、脊背发寒的悚然感觉?

  这个女人……真的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清淡如水、无悲无喜、超凡脱俗吗?苏落心底闪过一丝狐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敢说自己的第六感一定准确,但这些年以来从未出错。

  无数的魔兽飞奔而来,气势汹涌,杀气腾腾。

  两只脚根本跑不过四条腿的魔兽,而且就算跑到外面,也不一定安全。南宫流云眸底蕴含着浓浓的寒意,抱起苏落,旋身飞到不远处的一座小树屋上。

  柳若华他们也纷纷仿效南宫流云,手脚并用,飞快往千年古树上攀爬,紧紧抱住树枝,期待能够躲过这次魔兽潮。

  瑶池仙子回身朝南宫流云遥遥一望,看到他抱着苏落的身影,清雅明丽的美眸似蒙了一层水雾,谁也看不清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蕴含的意思。她面上无波,红唇漾开一抹弧痕,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玉臂挽着的淡粉色烟纱流水般甩过,顿时轻纱飞舞。

  瑶池仙子飞旋而去,婉约优雅,仪态大方。她身边的十几位侍女神色如寒冰笼罩,目光冰冷地射向苏落,随后也跟着飞走。

  苏落细眉微蹙。直觉告诉她,这位瑶池仙子笑得有些……神秘。

  果然,就在她飞了没多远,天空中无数的秃鹫将她们团团围住。秃鹫王似乎盯上了瑶池仙子,招招狠厉,凶狠残忍。

  秃鹫王,七阶魔兽,而且是飞行类魔兽,比同阶陆地魔兽更难对付。

  此时,瑶池仙子的情况看起来非常凶险。秃鹫王一直紧追着她,紧咬不放,眼看着瑶池仙子就要命丧秃鹫王鹰爪之下。

  第14页 :第七章 可爱灵宠

  第七章 可爱灵宠

  南宫流云星眸里漾着复杂的光芒,神色忽明忽暗,高深莫测。忽然,他一把搂住苏落,在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上重重落了一吻,神情凝重如凝结冰霜,对苏落道:“乖,就在这儿等我。哪儿都不要去。”

  话音未落,不等苏落回答,他的身子已经飞离半空,快如闪电般朝瑶池仙子所在地赶去。

  “南宫流云,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到底,在你心中,还是她重要啊。”

  苏落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苦笑中竟混杂着一抹涩意。现在苏落终于明白,为何瑶池仙子之前会笑得那般含义丰富了。

  这个女人,容貌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城府心计又深,再加上不凡的家世……老天还真是厚待她,给了她得天独厚的优势。果然,这样的人才是南宫流云的绝配嘛,她苏落,一个大将军府不受宠的废柴庶女,又算得了什么?

  苏落冷冷一笑,将负面情绪撇开,开始打量起小树屋来。小树屋很干净,大概有十平方米的空间,里面除了地上放置的一张席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苏落静静地坐在小树屋里,或许是孤单使人寂寞,此时的她心中有种浓浓的挫败感。

  在前世的世界,她是金牌杀手,有一种超然于众人的地位,绝大多数人对她来说,都只是一个符号。而在这里,她只是普通人中的一员,她可以凭借前世的身手打败一阶的苏挽,但是如果跟二阶的苏溪真正对战,她就未必赢得过了。更何况是瑶池仙子那样的强者。

  是的,瑶池仙子一直对她笑,神色平淡无波,但是从她的笑容中,苏落很明显读出了一种情绪——不屑。似乎只要她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摁死自己的那种轻视。这样的感觉,让苏落非常不爽,她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她苏落不是废柴,相反,她还是三系元素的超级天才,只要给她机会,她将来的成就不会比任何人差。

  苏落握拳。这一次,她必须要找到龙之血,将空间打开,这样她的木火双系才不会被死死压制,她才有机会开始修炼。不然的话,就算她天赋再好那也无用。现在的她就如同天下首富,手中拥有金山银山,却找不到钥匙打不开门,只能在门外望洋兴叹。

  时间一点一滴渐渐流逝,但是南宫流云却一直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魔兽是不是都跑光了,此时四周非常寂静,静得诡异而阴森,似乎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忽然,暴风起。狂风呼啸,吹得整个大地都在震颤,小树屋在风中摇摇欲坠。苏落趴到窗口处往外望去。她看到不远处一道乌黑如墨的龙卷风飞速朝她所在的地方呼啸而来。它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咆哮着,张牙舞爪,似乎整个天地都任由它为所欲为,无人可阻止。

  龙卷风呼啸而过,小木屋摇摇欲坠,苏落紧紧抓住柱子才没有被掀飞。忽然,她感觉到脚下一阵地动山摇,她从小小的窗户往外看,不由得有些傻眼了。她发现她整个人,哦,应该说整个小树屋竟然离地而起!

  很快,小树屋就脱离了那株千年古树,被龙卷风连根拔起,卷起飞在半空中。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小树屋竟然没有分崩离析。

  苏落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目测此时距离地面大概有百米左右,这高度若是摔下去,她真的会粉身碎骨,连渣渣都不剩。她又还没修炼飞行术,掉下去就只有一个死字。

  苏落懊恼地抓头。该死的南宫流云,就知道关心他的瑶池仙子,将她随便留在原地。还有该死的龙卷风,怎么偏偏将她所在的小木屋卷飞?那边上明明还有别的小树屋嘛。

  龙卷风外围狂风咆哮,风眼中却风平浪静。苏落坐在小树屋中飘飘荡荡,犹如坐在热气球上一样。此时若是有人看到,必然惊愕得下巴掉一地。天上飞屋子……这也算有史以来第一次吧?

  就在苏落紧张兮兮的时候,忽然,一个小小的球状体被丢进小木屋中,跌倒在地面,滚了几下,最后停落在苏落脚边。

  这个球状物体……

  苏落细细打量,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似乎是一枚蛋,而且还是枚不小的蛋。

  难道在天空中飞,还能捡到蛋?莫非鸟妈妈还能边飞边产蛋?苏落额际冒出三条黑线。

  停止胡思乱想,苏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颗蛋上了。这颗蛋足足有一个足球大小,外壳白亮亮的,偶尔,上面还有一道流光划过,透着一股浓浓的神秘气息。

  忽然,这颗蛋发出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里面的小东西要破壳而出了。苏落顿时傻眼了。不会吧,这颗蛋不会这么巧,就在空中这么孵化出来吧?然而,似乎是回应她的吃惊,这颗蛋忽然裂开一道细缝,然后细缝越来越大,最后传来砰砰砰的清脆声。

  苏落凝神屏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奇观。只见在那碎裂的蛋壳处,一个小小的脑袋顶着破碎蛋壳缓缓钻出来,憨憨地、萌萌地转悠着小脑袋。

  这是什么生物?苏落还真是从未见过。不过这小东西看起来还挺萌人的。圆圆的小脑袋,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双眼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紧紧闭着,嘴角还吐着一个个泡泡。它似乎有些郁闷,因为它除了脑袋以外,身体的其余部位还都在蛋壳里。

  只见它闭着眼睛,红润润的小嘴看起来小小的,但是啃起东西来却飞快。就像在啃大饼似的,它先将靠近嘴边的蛋壳啃掉,然后慢慢地向周边蔓延。直到它将整个蛋壳吃完,才用鼻子嗅来嗅去,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在整个过程中,它一直闭着眼睛,看起来憨态可掬。

  苏落心中好奇,这刚破蛋而出的小东西在找什么呢?

  正在她好奇的时候,小东西迈着那双小细腿摇摇晃晃地挪到苏落脚边,伸出两只小爪子揪住苏落的衣角,小身子颤颤巍巍地往她怀里爬……

  在这个过程中,苏落一直僵硬着身子,极度无语地瞪着这个小家伙。

  此时,这小家伙圆滚滚的小身子已经仰躺在她怀里,小肚子一挺一挺地呼吸着,闭着眼睛打起小呼噜。它的两只小爪子还牢牢揪住苏落的衣角,怎么抠也抠不下来。

  这、这小家伙也太旁若无人、太自来熟了吧?难道它以为自己是它妈?

  苏落脑门上唰唰唰冒出三条黑线,冷汗直往下掉。她盯着这个自来熟的小家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

  话说,这个小家伙到底是什么物种呢?说它是小狗吧,长得是有点像,但是它不长毛。说它是小龙吧,可它偏偏长得圆滚滚、呆萌呆萌的,完全不像神龙那样张牙舞爪、狰狞恐怖。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颗蛋,究竟是怎么滚进来的?人为,还是天意?还有她的小木屋,在龙卷风呼啸之际,怎么会保持得完好无损?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正在苏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木屋忽然一阵抖动,晃得她天旋地转,最后她只感觉到整个小木屋正呈垂直线朝下掉。

  “倒霉!”苏落心中暗骂一句,她紧紧抓住小木屋。耳边的风呼呼作响。现在这情形简直比电梯坠落还恐怖。她苏落好不容易重生一次,不会就这么殒命在这个时代吧?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小木屋跌落下来的时候,竟然又刚巧砸落在一株千年古树上。繁茂的枝桠抵挡了下坠的趋势,所以跌下去的时候,小木屋虽然被震得粉碎,但是苏落却早已先一步抱着小家伙翻滚出来。

  苏落的身手非常灵活,她将小家伙往怀里一揣,双手抓住树枝,轻飘飘地飘荡了过去,身手轻盈灵活。由于她躲得快,所以小木屋被震碎掉落的木头对她没有造成丝毫伤害。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安全,很显然还有另外的危险在等着她。

  此时,就在距离苏落不远处,竟然在进行着极为惨烈的战斗。

  一只是长得跟小家伙极为相像的生物,应该就是之前柳若华他们口中的神龙。而另外一只,则是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凤凰鸟。两只魔兽战斗在一起,现在几乎是两败俱伤了。

  龙?苏落脑中忽然一亮,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千辛万苦来到这落日山脉,排除万难,为的是什么?那就是龙之血啊。既然刚才战斗的那只是龙,那么……苏落的视线落到在她怀中睡得憨态可掬貌似很舒服的小家伙身上。

  这家伙应该也是龙吧?对的,没错,这绝对是龙,之前那颗足球大的蛋,绝对就是龙蛋!神龙血她搞不到,但是小神龙……现在就在她手里啊。

  嘿嘿,苏落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笑意。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发现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到逆天了,没想到小龙蛋那么正好地跌落到自己面前,而且还自动孵化出来,更难得的是,它自动自发地往自己怀里爬。苏落得意地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戳戳怀里的小神龙。小神龙嘴角吐着泡泡,呼哧呼哧酣睡得正熟,完全不知道已经有人打上了它的主意。

  如果龙妈妈知道苏落有这样的想法,只怕要气得吐血了。她的小龙好不容易要孵化的时候,竟然遇到凤凰寻仇,没办法,她只能随机选了个地方将小龙蛋存放起来。但她又怎么会想到,那间随意选择的小木屋里竟然藏了个人,而且那么刚巧,她最需要的就是龙之血呢?她这叫什么?这叫自动送上门求虐。

  第15页 :第七章 可爱灵宠(2)

  苏落从靴子里摸出一柄匕首,匕首寒光闪闪,发出幽冷光芒。然而,就在苏落寻思着该从何处下手之际,小神龙居然醒了。它睁开水蒙蒙的眼睛,小爪子揉揉惺忪的睡眼,小脸上尽是迷茫。这虎头虎脑的小样子要多萌人就有多萌人,看得苏落坚硬似铁的心都要软化了。

  忽然,小萌龙瞪着圆圆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苏落。苏落也无语地望着它。

  看到苏落,小神龙似乎很兴奋,小小的嘴张开,口中发出一声悦耳的龙吟,“嗡——”

  龙吟声在苏落耳边响起,震得她脑门生疼,头痛欲裂。而且就是这声龙吟,坏事儿了。

  龙妈妈正跟火凤凰打得战况激烈,它抽空回头一看,发现自家的小宝贝竟然躺在一个渺小人类的怀里,而那个人类竟然还拿着一把匕首在比画着!这还得了?

  龙妈妈一声嘹亮刺耳的龙吟,音量勃发,直透云霄。按照它的想法,最好直接一道龙息将苏落给焚烧殆尽,化成一股轻烟飘走。

  但苏落很好运的地方在于,她的手中抓着最有利的龙质,所以龙妈妈的远程攻击完全发挥不出来,简直是投鼠忌器。

  此时,苏落看到一只体形庞大的神龙朝她扑来,那威严的龙威震得她心脏剧烈跳动。她眼底闪过一丝骇意,来不及多想,她抱起小萌龙转身就跑。

  若是被龙妈妈追上,她的龙之血就泡汤了。而且,她的性命绝对会消失在暴怒龙妈妈的飞爪之下。

  神龙阵阵龙吟,震得苏落鲜血上涌,那龙威犹如千军万马奔腾,震耳欲聋。

  神龙在追杀苏落的时候,它身后的火凤凰也没放过它。也正是有了火凤凰的干扰,所以苏落还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只见一道道火焰划破长空,万道惊雷在天穹响起,毁灭的力量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苏落边跑边抽空回头看。只见龙头狰狞,一对龙眼透着两道血光,足球大的鳞片寒光闪闪,似乎每一片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天哪!”眼见神龙距离她越来越近,苏落脸色微变,暗叫一声。

  此时,神龙早已暴怒,若是被它抓住,下场绝对会很悲惨。苏落加快脚步,脚下生风,连冲带跳,头也不回地往前冲。

  苏落心中那个郁闷啊。以她的速度,肯定半道上就会被它追上,怎么办?

  同时,怀里的小家伙也不安分,它似乎觉得在玩游戏,探出圆圆的小脑袋与它那位龙妈妈此起彼伏地发出龙吟。

  苏落郁闷个半死,她半是威胁半是恐吓地拍它脑袋,“不许叫!”

  小萌龙似乎不明白苏落话中的意思,眼底尽是迷惘,但是见苏落面容凶狠,便弱弱地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将小脑袋缩回她怀中。可是,过不了多久,它故态复萌,小脑袋又会探出来。

  “不许闹,回去!”苏落弹弹它的脑袋。于是,它又很听话地乖乖缩回苏落怀中。

  于是,每次它探出来,苏落就将它弹回去。探出来,又弹回去。如此一来,小萌龙还以为苏落在跟它玩游戏,咯咯咯地笑,玩得那叫一个乐此不疲。后来苏落懒得戳它,它还不干了,自己在那里嗷呜嗷呜地叫,小脸上还出现那种小委屈的表情,泪眼汪汪的。

  苏落脑门上的三条黑线又浮现了。她不就是想要点龙之血吗,容易吗她?前有小萌龙捣乱,后有大神龙紧追不舍……

  神龙速度如疾驰的闪电,所到之处,所有的草木都倒向两旁,为它开路。久追不上,神龙气得双眼暴红,可是她怕伤到小神龙,也不敢喷龙息。巨大的龙尾像一条横扫过来的粗大铁链,当场将它周身几十米范围内的林木扫断。乱叶纷飞,尘土飞扬。

  苏落虽然没被龙尾扫中,但却被击飞而来的碎木段击中。碎木段狠狠撞向她后背,她只觉得脊背几乎要被击裂,胸口犹如压了一块巨石,沉闷得几乎无法呼吸。忽然,她喉咙一甜,一道鲜血毫无预兆地喷出。

  “噗——”苏落脚底打晃,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此时,一股莫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身后的神龙竟然在酝酿龙息,一道炫目的光芒闪过,像利剑般射向苏落。

  苏落顿时脸色大变。她竭尽全力往斜刺里冲,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道激烈的光芒直接将前方百米范围内的树木化为灰烬,泥土也化为粉末。

  苏落险险躲开这一杀招,心中却冒起一股寒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不过幸运的是,此时的神龙被火凤凰追上。于是这两只神兽仇家又开始互斗,这让苏落有了一点可乘之机。

  如果神龙没有后顾之忧的话,苏落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只怕她没跑出几百米就被神龙一爪子拍死了。不过苏落一向是那么得幸运女神眷顾。

  这只神龙背后跟了个大仇家火凤凰,而且这只火凤凰还心胸狭窄乘人之危,所以神龙对苏落只能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所以,每当龙神快要杀死苏落的时候,跟在后面的火凤凰就要出来捣乱,这样的情形一次次重复,气得神龙几乎要吐血了。

  不过现在,苏落也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了。

  完蛋了!苏落看到前方光秃秃的悬崖峭壁时,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此时前方三面都是悬崖,而后面龙妈妈紧追不舍,她现在根本就是无路可逃了。

  怎么办?难道束手就擒?不行,就算她现在将小萌龙还回去,神龙也绝对不可能放过她。现在还没到绝路,一定还有机会的。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苏落眼尖地看到一条笔直垂下的碧绿蔓藤。她拉了拉,发现这条蔓藤似乎经常被人使用,牢固程度不需要担心。

  天不亡我!苏落顿时心中大喜。她将小萌龙揣入怀中,然后利落地用双手抓着蔓藤,手脚并用,速度非常的快,不到一刻钟,她已经爬上了高高的悬崖。

  悬崖上方是一方平整的草地,风吹过,一片整齐地波动,如碧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站在悬崖上远眺,苏落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神龙与火凤凰战斗正酣。

  一片片火海无尽蔓延,火光冲天,岩浆沸腾。

  好,很好,非常好!错过这个时机,自己就再没机会了。

  苏落心中大喜,她将小萌龙抱出来,另一只手探入怀中,预备拿那只玉盒子。她从苏家盗来的天灵水,还有南宫流云给的空间草都放在玉盒子里。

  因为玉盒子能保鲜、冷藏,即便空间草放了几十年,还是跟刚摘下来的一样鲜嫩。

  可就在此时,苏落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玉盒子呢?她的玉盒子呢?苏落顿时一脸疑惑不解。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之前独自待在小树屋的时候,她还亲手将玉盒子拿出来看过的,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是掉落古树的时候,丢了?不会啊,明明将小萌龙揣进怀里的时候,玉盒子还搁在自己怀中的啊,可是,怎么忽然间就不见了呢?难道掉地上了?苏落低头四处找了找,最后几乎趴在地上将泥土刨翻了,却还是没有玉盒的踪影。

  这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苏落简直欲哭无泪了。明明龙之血就在自己面前,可是空间草和天灵水竟然不见了,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就在苏落郁闷得团团转的时候,小萌龙一直仰着小脸双眼迷茫,呆呆地望着苏落,细细的小爪子揪住苏落的裤管,一双小短腿随着苏落不断地打转,嘴里似乎咀嚼着东西……

  苏落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想起之前小萌龙吃蛋壳的情节……

  不会那么倒霉吧?苏落心中浮现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一把拎起小萌龙,纤细手指上下掰开它小小的龙嘴。

  看清楚之后,苏落额上暴起青筋。这一瞬间,她掐死小萌龙的心都有了。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在小萌龙口中发现还未吞咽下去的玉盒碎末。

  这只小东西!它、它竟然将小玉盒给吃进去了!苏落有种将它按在腿上打屁屁的冲动。

  自顾气了好一会儿,苏落这才郁闷地瞪着小萌龙,企图用眼神杀死它。然而,小萌龙却完全无所觉,脑袋一晃一晃的,睡眼惺忪地打着瞌睡,嘴角还吐着蓝色的小泡泡。

  苏落心中那个气啊,她嗖一声摸出那柄随身匕首,照着小萌龙的小身子四下比画着,恶狠狠地道:“天灵水和空间草刚吞下去,应该还没消化完吧?”

  小萌龙睁开迷蒙的眼睛,脸上是没睡醒的呆滞,只见它小嘴凑上去,然后——

  咯嘣一声脆响。

  苏落再次错愕了。她死死盯着自己那防身匕首,再次有抓狂的暴躁。

  这柄匕首南宫流云还说是用上品精铁打造,吹发可断,锋利异常,竟然、竟然被这小家伙当午餐给一口啃掉了。

  小萌龙此刻咯嘣咯嘣吃得可香了,就像在吃饼干一样,脆生生、香甜甜的。

  苏落额际冒出三条黑线。她觉得自己若是再跟小萌龙待下去,要么她被小呆龙逼疯掉,要么小呆龙被她切割掉,只有这两条路可走了。

  她这是拐了什么啊?原以为是宝,却没想到抱了只小祖宗回来!亏她之前还觉得自己被幸运女神附体,但是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是衰神的杀父仇人。

  怎么可能这样啊?空间草和天灵水不见了,她这空间岂不是再也打不开了?

  小萌龙似乎能感觉到苏落的烦躁,它歪着小小的脑袋。

  苏落烦躁地走来走去,它摇摇晃晃着小腿,跟在苏落后面歪歪斜斜地跟来跟去,那场面若是让外人看到,是何等啼笑皆非。最后,苏落蹲下身子,拎起小呆龙与她对视,恶狠狠地说:“小家伙,你说我是把你清炖呢,还是红烧呢,还是爆炒呢?”

  小呆龙完全没有身为食物的自觉。它偏着头,那双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傻傻地望着苏落,眼底尽是迷茫和疑惑。

  “不会说话是吧?那我就当你默认咯?”苏落阴恻恻地笑着,拿着断了一截的匕首在它的小爪上比画着。

  她想明白了,空间草既然南宫流云能得到一株,那么肯定还有第二株。至于天灵水,既然苏家之前拥有,那么世上肯定还有,只要她花时间找就肯定能找得到。只是这龙之血,若不是机缘巧合,却是非常难得的。更何况,这还是神龙血脉,比什么脊背铁甲龙可要好多了。

  然而,看着眼前的小呆龙,苏落却有些发愁。这刚孵出来的小东西瘦瘦弱弱,细胳膊细腿的,她该如何下手呢?她没有要杀死它的意思,只是想取它一点点血而已。她担心自己一刀下去,小萌龙会不会一命呜呼了?

  就在苏落犹豫不定的时候,忽然,小萌龙凑近她,闭着眼睛憨憨地在她怀中嗅来嗅去,犹如猪崽崽寻奶喝一样。苏落顿时无语了。她一把扯出这小家伙,郁闷地瞪眼,“我可不是你龙妈妈,不要乱拱来拱去的。”

  小呆龙迷蒙地睁开眼,傻傻地看着苏落,忽然,它张着小嘴,一声清悦的龙吟轻啸出声。

  毫无防备的苏落被震得耳膜生疼,胸口气血翻涌,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然而,还未等苏落反应过来,小呆龙忽然张嘴一口朝她的手腕咬去。

  “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苏落差点蹦跳起来。

  虽然它刚孵化出来,但龙种就是龙种,天赋超级强大,它的乳牙尖锐刚硬,苏落的手腕顿时被咬破,鲜血狂涌而出。

  她发现,再跟小呆龙待下去,她早晚会吐血,不是被气得吐血,就是被震得吐血,或是被咬得大出血而死。

  苏落怒视着小呆龙,而小呆龙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回视她,而且两只爪子握成拳放在下巴下卖萌。

  看着小呆龙这可怜模样,苏落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浓郁的金色光芒笼罩着小呆龙,只见从小呆龙的口中飞出一小团血,这血中有苏落的鲜血,也有小呆龙自己的。

  那个小血团竟然诡异地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散发着浓郁的黑色神秘的气息。

  苏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这、这难道是……”前段日子她将大陆通史和常识书翻了个遍,所以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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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查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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